由于在傅家已经用过晚膳,陆宝儿和谢君陵径直去沐浴更衣了。待老嬷嬷捧着长发巾子要替陆宝儿烘干湿濡黑发时,谢君陵代为接手那熏着香料的鎏金暖炉,道:“我替夫人烘发,你们退下吧。”
老嬷嬷呆了呆,却没有阻拦小夫妻亲近,给旁边侍奉的小丫鬟们使了个眼色,把人都干下去了。
一时间内室只剩下陆宝儿和谢君陵在,从前在金花镇,谢君陵确实有帮陆宝儿烘过头发,不过那时也就是用干帕子一遍遍拧干头发,冬日或许会烧个炭盆,在她坐在炭盆边上,由谢君陵打理。
如今家里也有人,为何谢君陵还要亲力亲为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呢?
陆宝儿有些不解,却也无所谓,她很享受谢君陵的殷勤。
谢君陵坐在床榻边,拍了拍手,道:“过来,我给你烘头发。”
陆宝儿点头,凑过去枕在了谢君陵膝上,她的长发垂了一地,被谢君陵信手捧起,另一手提着烘炉球小心熏着头发。这香料不知是桂花还是茉莉,清香沁人心脾,却不会太过浓郁,惹人讨厌。怪道陆宝儿身上总有香味,可见是平日衣着都用香料熏过了。
陆宝儿靠在谢君陵膝上,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她的眼睛半闭不闭,像个孩子似的,既贪玩又馋睡。
谢君陵忍俊不禁,探手捏一把头发,见那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对陆宝儿道:“起开,躺床里头睡,别冻着了。”
然而这内室太暖了,陆宝儿被谢君陵玩弄了几番头发,竟就像只被顺毛的猫崽子,两下睡着了。她黑长眼睫投下一片阴影,显得那鼻梁挺立,唇珠微微嘟起,不知在梦里也生什么气。
谢君陵想起她平日里闹脾气的娇俏模样,像一只炸毛的猫儿,此时眸光便柔了下来。他忍不住低头,凑近陆宝儿,旋即在她的颊边落下清浅一吻。
小姑娘还是没醒,谢君陵拿她没法子,却起了一点逗弄人的心思。他对着陆宝儿,轻声说道:“为夫想问你一些事,若是你不出声拒绝,便是默认了。”
陆宝儿睡得死,哪知道谢君陵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手段。
谢君陵见她没反应,轻咳一声,道:“你是心悦我的,对吗?”
这句话谢君陵不曾对陆宝儿讲过,她是他的妻了,谈何心悦或是喜欢。谢君陵算是胆怯,他不敢直白逼问陆宝儿,怕小姑娘口中讲出些不甚动听的话。别看他平日里欺压陆宝儿很过火,实则他比陆宝儿要自卑得多。
这些甜言蜜语,也只敢在夜深人静时,同她讲起。
谢君陵见陆宝儿没吭声,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满足了什么心愿一般。
他将陆宝儿抱到床榻里侧,为她盖上被子,熄灯前,他呢喃:“我也是心悦你的。”
可惜,陆宝儿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