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噩梦了吗？”

宁珂抬手想像往日一般摸一摸她的头发，手臂抬起，看出她眼里的警惕和抵触，默默收回。

是他狠下心承诺给她自由，此刻给予温情，他该以什么身份呢？

窗外狂风骤雨，宋惟诺觉得冷，扯过踢开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谁让你进来的？”

“这也是我的家。”

宁珂说得不带一点攻击性，可他深夜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让她觉得不安，何况她还带些孕期情绪上的波动，和内心的敏感。

“我明天就搬出去，不会耽误太久，你放心。”

他想把所有财产都给她，保她余生富足，吃喝不愁，她却一分不取，现在连他的房子也不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惟诺。”

“但我是这个意思。”

两人沉默，室内静寂，听得窗外骤雨拍打窗棂，狂风呼啸。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宋惟诺伸手开了床头灯，一圈暖黄色的光亮让她安了心，她看出他风尘仆仆，带着奔波的疲倦。

无论他是何种模样，都是她爱之入骨的样子。

她的心瑟缩了一下，身体里的那团骨血跟着瑟缩了一下，她鼻酸眼涩口苦。

宋惟诺唇瓣微启，差一点儿就要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他们能不能不要离婚了，却听到他话不对题地说：“等明天我们办完离婚手续，我带你去找新住处。”

她到嘴边的话改成冷冰冰的三个字：“不用了。”

“那就等你找到新住处再搬，我不急。”宁珂弯腰，把书搁在枕边。

他凑的近些，借着光她看到他额角有一块三角形的红，是被她拿书砸出来的，她心口漫过点点刺痛。

她不是故意要砸他，她好想知道伤处疼不疼……

“我就是过来看一下……我的房子怎么样了。”

宋惟诺快语地保证：“你放心，我会尽快搬。”

“不急。”

宁珂丢下两个字，利落转身出了卧室，接着玄关处一声门响，他走了。

宋惟诺松开了身上的被子，静坐在床上听了很久的风雨声，才敷衍地躺下迷糊地睡了一会儿。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伞，这样的天气，好像带伞也没有用，肯定要淋湿衣服和头发的，从楼口走到小区门口，夜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打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