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妹天各一方,那一头,杜仲昏昏沉沉,这一头,杜若枯等三天。终于决定下山寻亲。 一人、一包袱孤零零上路了。 “这小姑娘好生清秀,怎生得这么漂亮?”几个中年男子从幽幽地青草丛里走了出来居心叵测的盯着杜若,领头的一个更是搓着自己油腻的几根胡须慢慢的向杜若靠近,杜若警惕起来,紧紧地抓住了自己身上的包裹不断的后退,师父和师兄还没找到,却遇到了这等坏人。她的内心十分的焦灼,水灵灵的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丝毫不敢松懈,“唉,不要怕~我们可不是坏人!”这伙人说着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杜若都快急哭了,她从未遇到过这样事,此刻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师兄,要是师兄在该多好,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想到平日里总是关怀备至的师兄,杜若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素净白皙的脸蛋此刻急得通红,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的玉石铃铛,委屈和害怕都化作眼泪涌了出来。哟,怎么哭啦,快让大爷来安慰安慰你!”领头的中年男子急不可耐的扑了过来。杜若本能性地撒腿就跑,“臭丫头,竟然敢跑!”后面的人穷追不舍。 杜若虽长得小巧,但平日里没少挑水,师父训练出来的根基还在,也不像寻常柔弱女子跑两步就喘。她根本不敢停下来只憋着一口气,埋头往前冲。不一会儿竟然甩出了他们好大一截,但她仍然丝毫不敢放松直跑到了山脚下,看那群匪徒已经远远地被甩在了身后甚至已经看不见了踪影,她才敢停下来。 此刻的杜若心跳得猛快,汗水打湿了衣襟,她一把抹过额头上早已浸湿的头发,汗水已经顺着那粉嫩的脸颊细细密密地流了下来,杜若一定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的狼狈,凌乱的头发、通红的脸蛋以及踉跄的步伐,都让她备受瞩目。 此时山脚下小茶舍里的人正好奇地看着她,杜若看着这些正在喝茶歇息的人,这些人也正看着她,不同的是他们的眼里都闪烁着诧异的光芒,但杜若却感到莫名的亲切和温暖,她想她应该安全了,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了声“咯咯咯…” 她想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危险,更是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化险为夷,之前的委屈和害怕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刺激和满满的自信,虽然她的笑声一度让茶舍的食客们认为她是一个女疯子,更是对她避之不及唯恐传染了疯癫的气息。但她丝毫不在意,此刻她是如此的轻松和愉快。 “店家,快沏一壶好茶!”她趴在桌子上,感到无比的舒服,毕竟现在她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感到十分的庆幸还好从小山野里跑惯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只是现在她的腿无比的酸麻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不知道这里能不能住店呢? 她四处打量着这个茶舍,门外的屋檐下挂着一个灰色的布襟,上面写着一个粗糙的“茶”字,布襟在风中轻轻地舞动着,茶舍的大门看起来非常陈旧了,看不出是松木还是铁杉木,只感觉灰沉沉的有些年头了,门槛更是破败,一头已经坏了,一头却被磨得蹭亮,看来谁也不愿意从坏的那头走过。 茶舍里只随意的摆放着几张陈旧的桌子,此时有四五个人正坐在桌子前喝着茶。账台后面用麻布遮掩着看不到后面,茶舍上还有一层楼,她想应该是客房,今天可以在这里住一晚了。 不久,茶就端上了桌,清幽的茶水里零星的飘着两片绿褐色的茶叶,店小二把茶端上了桌,退下去时又瞅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手端起茶杯咕噜噜地喝了个痛快,不一会儿就喝了个底朝天,她一把抹过红唇上晶莹的茶水,吐出两片早已不新鲜的茶叶,真是无比的畅快! 此时,她右上方坐着一位清冷的少年,不过这位少年带着银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脸,不过看他的服饰应该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吧,难得的是衣服素雅而又精致倒是不俗。 左边是几位粗俗的大汉,脖子上挂着一条汗巾,笑起来桌子也跟着抖动起来。 她前面坐着一位老妇人,怀里正抱着一位小女孩,正低声地哼着歌哄她入睡,小女孩似乎睡得极不安稳,止不住的在老妇人怀里挣扎,但老妇人只是轻轻地拍着小女孩的后背,似乎确信下一刻她就会安静下来。 她想到了以前睡不着时,师兄也是这样抱着她唱歌给她听,她似乎都还能闻到师兄身上沾了草木的香气,似乎耳边还能听见竹林里清脆的鸟鸣,师兄还会在阳光倾泻在小床上时温柔的叫她起床,或者是不怀好意地为她准备“惊喜”… 她闭着眼睛,重温着这些美好的片段,此时,小女孩已经在老妇人的怀里睡了过去,杜若的眼睑也越来越重,渐渐的不知是幻想还是梦境,她似乎看见了师兄宠溺的笑容,看见了师父皱着眉头板着的一张脸,她实在是太困了,头开始昏沉起来,不一会儿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