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明天?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辛月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可没给她细思的机会,大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
辛月朝空气瞥了一眼,见光屏消失才安心看向来人,“有事?”
两个婆子面容阴沉,也不行礼,上前就要扯她的胳膊:“回大小姐,奴婢奉夫人之命,请大小姐去跪祠堂。”
说完,二人一左一右将她架起,坚硬粗粝的指甲深深掐进辛月的皮肉里。
“放肆!身为辅国公府的下人,没人教你们尊卑吗?”
辛月下意识调动灵力,却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
两个婆子讥诮地看她一眼,没有多言,拖起她就往外走。
见状,辛月索性也闭上了嘴,纵使她前世如何叱咤风云,如今修为散尽,身子羸弱,也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辅国公是当今陛下心腹,这宅子也是皇帝亲赐,足足七进九出,下人仆役住在进房,主子们分内外院,头四出是外院,后五出是内院,中间假山池林,百花春园,并两个花厅。
辛月住在第五出最偏僻的院子,旁边紧挨着甬道,又闷又吵,哪里像是嫡女的待遇。
两个婆子拖着她径直走到最里面的院子才停下来,辛月抬头望去,古朴庄重的祠堂二字映入眼帘。
“夫人,大小姐带到。”
“进来。”
祠堂的门缓缓打开,辛月被两个婆子一把推了进去,霎时间眼前朦胧,祠堂里不知多少香烟点燃,平添几分诡异。
抬头望去,夫人吕琴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生的慈眉善目,若不是辛月有了原主记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般菩萨似的人物,手段能狠毒至此。
辛月站稳身子,出声道:“不知夫人叫我来此有何事?”
“我?”吕琴凤眼微眯,摇了摇头,“你又忘了,我不是说过,但凡在我面前,你都只能称作奴婢吗?”
辛月冷哼一声:“过去是我软弱,但陛下已经下旨为我和凤王赐婚,明日过了门我就是凤王妃,这声奴婢我敢叫,你敢听吗?”
“死到临头了,你倒伶牙俐齿起来了。”
辛月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今凤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也是陛下的小皇叔,打出生起便体弱多病,相传他因此暴虐成性,好折磨房里人取乐,陛下曾亲赐七位美人进王府,最后皆死状凄惨。
原主也是因为害怕不愿受辱才自行了断。
此番赐婚,都说凤王命不久矣,才需要娶一个高门贵女来冲喜。
可好人家的姑娘哪个能舍得,也只有辛月,不受待见被推了出来做替死鬼。
“听夫人话里的意思是断定我活不过几天了?还是说夫人也清楚凤王命不久矣,存了让我陪葬的心思呢?”
“住嘴!”
辛月说的轻声细语却着实惹怒了吕琴,她抬手便是一巴掌,辛月微微侧身,巴掌没落到脸上,而是狠狠拍到了她的肩膀。
许是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吕琴拢了拢头发,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将一块木质牌位扔到了辛月面前。
辛月定睛看去,上书:贱婢林若之位。
几乎是那一瞬间,属于原主的愤怒席卷心头,竟生生将她的双眼逼红,她哑着声音看向吕琴,咬牙道:“尔敢?!”
“我有何不敢?当年我能让所有人都相信那贱人是与人私奔,今日我就敢做生人牌位,让她活着也不得安宁!”
林若是辛月的娘亲,生下她不久便失踪了,京里的人都传她是与人私奔,连带着辛月也沦为笑柄。
如今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吕氏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