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全方位打听清楚了!
这时,书房门扇被人从里拉开,男人身着白色锦缎长袍,他款步走出,全然看不出他腹部受过伤。那双天生的桃花眼微挑,视线却是冷的。
方才,廊下几人讨论的一切,他自然是都听到了。
姬慎景未作任何解释。
至于,那位姑娘能缓解他头疾的事,在未得到确切证实之前,也未对任何人提及。
几人忙止了话,戒诚小和尚问,“师叔,您要出门?昨日长信侯府送了帖子过来,说是邀您参加赏花宴,师叔这是要去长信侯府么?”
小和尚总觉得自己看穿了一切。
姬慎景的桃花眼冷冷扫过面前几人,未置一言,不做解释,随后大步离开。
众人呆了呆,才紧跟其后。
主子不说话,就是默认。
可……
主子到底是去赏花?还是去赏人?
**
“倪裳怎么还好意思待在侯府?你们听说了么?侯夫人之所以病了数年,都是她克的!”
“可不是吗!她占了侯府嫡女的身份这些年,侯夫人一直都病着。真千金一找回来,侯夫人的病就好了,可见倪裳就是克星,真千金才是福星!”
“对了,当初倪裳是占着侯府嫡长女的身份,才许配给了宋大公子,眼下那桩婚事又当如何?”
“宋大公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岂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
倪裳来到赏花宴女席这边,就陆陆续续听见众多贵女的窃窃私语,甚至于有些人已经完全不顾及她的存在,故意说得大声些让她听见。
其实,对这些话,倪裳自己心里有数。
她又能如何?
当面争执起来,气的只能是自己,伤的也只能是自己。
倪裳最终选择,淡然处之。
这时,倪芊芊领着数名丫鬟走来,她穿着一身上等的烟罗锦,妆容精致,已经看不出市井之流的样子,只是与倪裳相比,容貌与气度依旧远不及。
“你们在胡说什么?二妹妹自幼生活在侯府,即便我如今归来,她仍旧是侯府嫡女,是我的妹妹,我容不得旁人诋毁她!”
倪芊芊仿佛是动怒了,对着嚼舌根子的贵女,就是一顿指责。
她刚回京不久,在贵女圈子并没有站稳脚跟,如此不顾任何情面的维护倪裳,更是会让所有人以为,她以德报怨、心地善良,即便容貌不及倪裳,但这份“肚量”足以让她扬名京城贵圈。
说着,倪芊芊又道:“还请几位给我二妹道歉!”
她态度强硬。
倪裳这时终于开口了,若是这些贵女当面对她道歉,那从今日开始,她几乎是得罪了半个京城的贵女!
倪裳忙道:“姐姐,无事的,算了吧。”
她心里装着旁的事,根本无心理会旁人的流言蜚语,她不明白倪芊芊为何会这般激动。讲道理……她与倪芊芊所说话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根本谈不上姐妹情深。
贵女们还算识趣,既然人家“姐妹情深”,她们还能说什么?
倪芊芊握住了倪裳的小手,将她拉到一侧说话,“二妹妹,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到来,给你造成困扰。”
倪裳,“……”
不对!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倪芊芊虽然表面待她极好,可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轻而易举将她推向万劫不复。
“姐姐,你说笑了,我怎会困扰?”倪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面上不显,温和一笑,“多谢姐姐解围。”
倪芊芊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我是你姐姐,护着你是应该的。”
她命人暗中散布谣言,也让倪裳亲耳听见她自己的处境,没想到倪裳却是半点不失态,也没有中计,反而泰然处之。
不愧是女主!
不过,她这个穿书女配也不是吃素的!
今天的“好戏”还远远没结束呢。
倪裳笑了笑,不知为何,被倪芊芊拉着手,她只觉浑身不自在。
这时,倪芊芊的目光在倪裳身上一扫而过,她像是在打量着什么,但又不明显,道:“二妹妹,二皇子表哥,还有太子他们都来了,你去前院请个安吧。”
倪裳虽是觉得古怪,但她的确需要过去请安,“好,我这就去。”
倪裳一离开,倪芊芊身边的贴身丫鬟拾叶,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奴婢按着您的吩咐,对二姑娘的衣裙做了手脚,等到她去了前院,衣裙就该裂开了,必定让她今日当着几位殿下的面羞愤至死。”
倪芊芊淡淡一笑,唇角溢出一抹胜利的弧度。
谁说女配一定要炮灰?!
她偏要活成钮祜禄·女配!
**
倪裳在侯府并不受宠,身边没什么可供支配的下人。
蔷薇留在了芙蓉院晒果脯,她就独自去了前院请安。
正迈入月门,还未抵达前院,竟是迎面看见一人。
此人一袭锦缎长袍,白衣胜雪、眉眼如画、高大挺拔,他步子一滞,仿佛是刚刚从圣手的水墨画中走出,身后纷落的桃花与他相比,也陡然黯然失色。
是那个花和尚!
“你、你怎会在此?”倪裳不知来人身份,那日在郊外,她便已笃定,眼前这一脸风流相的和尚,定然是打着出家人的招牌,此处勾搭良家女子的孟浪子。
姬慎景眯了眯眼,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这位姑娘。
他耳目过人,似乎是留意到了什么,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倪裳腰身突然裂开的衣裳上。
男人没多想,立刻提醒,“姑娘,小心!”
说着,他大步上前,一手捂住了那即将破开的衣裳。
腰身被人一摁,隔着薄薄的布料,男人掌心的温度传递了过来,倪裳刹那间红了脸,扬起手第二次打了姬慎景,“你这个和尚怎么能这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