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也是淮王所教,方泉不甘的是:“这人悔不悔悟,与我何干?淮王凭什么要作践我的性命……”
那壮汉眼中绿火一闪,取出一副玄铁拳套戴上,狰狞道:“这是你自找的,须怨不得我。”说罢,出拳如电,每一拳都是暴击,结结实实打在方泉身上。
方泉不闪不避,每挨一拳,就觉得自己破碎一分,眼中绝望也多了一分。他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遥遥望向二楼雅间,心中一片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队守城侍卫闯进茶楼后院,其中两人押走那壮汉,另有两人抬起方泉,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二楼雅间。
雅间里有位身着紫色华袍,头戴宽檐帷帽的富家公子,这公子自然就是梁安所扮,他见侍卫抬了方泉进来,淡淡道:“你们退下吧。”
“是,殿下。”两个侍卫退出了雅间。
梁安关好门窗,摘下帽子,俯身到方泉跟前,轻声道:“阿泉,阿泉……”
方泉早已疼得昏迷过去,这会儿悠悠转醒,看了梁安一眼,默默别过头,不去理睬他。
梁安怔了一怔,“阿泉,你今天立功了,本王要奖赏你……你先取出药草,治好伤势再说。”
方泉心中又是一凉:“他昨日叫我准备药草,我当是医治别人,却原来是医治我自己。所以,他一开始就是叫我来挨打的……”想到此处,只觉得自己轻贱如蝼蚁,默默流出了眼泪。
“你怎么了?快取出草药医治自己啊,不是说只要留一口气在,就可以药到病除么?”
方泉听淮王如此说,心中更加委屈:“就因为我能医治自己,所以活该挨打?”原本只是流泪,这时忍不住哭出声来。
梁安有些蒙了,忽严肃道:“本王命你速速医治好自己。”
方泉偏过头,给梁安翻一个白眼,又别了过去,依旧不想睬他。
“你……你……”梁安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你竟敢对我翻白眼……”他气得满脸通红,长这么大,从未被人如此冒犯,“要不是看在你今日有功……本王……本王……”
方泉听他气急败坏,心里好过了一些,默默催促冰蚕吐丝,只治愈内伤,却不治皮肉之伤。
“你到底医不医好你自己?”梁安有些怒了。
“不医,让我死了算了。”
“你……”梁安气得发抖,忽将他一把抱起,蹬蹬蹬下了楼。方泉大惊,挣扎着脱身,梁安怒道:“别动,再动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一辆马车迎面驶来,梁安拦下马车,将车上一对璧人赶下,抱着方泉进了车厢,对车夫道:“速去淮王府。”
车夫见他一身富贵打扮,又是去王府,自然知道得罪不起,连忙驾车向淮府驶去。
方泉被梁安抱住,浑身难受,开口道:“放……放我下来,我医,我医……”
“现在肯医了?不是宁死不医么?”
那车夫听厢内二人依不依、从不从的,摇了摇头,不由感叹世风日下。
方泉懒得理他,从须弥戒中取了一包药草,以内劲驱散药力,并暗中催促冰蚕治愈外伤。不一会儿工夫,他全身伤势治愈,对梁安道:“我医好了,快放开我。”
梁安见他伤口迅速愈合,心下暗暗称奇,本欲放开,忽想起那一个白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按住他,一手狠狠打他身后,怒道:“还敢不敢冒犯于我?”
“不敢,不敢。”方泉只想挣脱梁安。
梁安哪里解气,伸手再打,“还敢不敢顶嘴?”
“不敢,不敢。”
梁安再打,“还敢不敢反抗?”
“不敢,不敢。”
那车夫听到厢内动静,心下叹道:“花样真多。”
却说梁安好不容易消了气,放开方泉,又对他道:“好了,本少爷赏罚分明,你今日有功,说说想要什么奖赏吧。”
方泉挣脱他怀抱,整理好衣衫,蜷缩在车厢一角,仍是不想跟他说话。
“夜明珠要不要?”梁安一拂袖,手中多了一颗宝珠。
方泉摇头。
“玉如意要不要?”
方泉仍是摇头。
梁安拿出一堆宝物,见方泉不声不响,只是摇头,有些生气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方泉眼中忽有泪光闪烁,怯道:“少爷……能不能……对我好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