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

季时安轻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趁着微弱的灯光坐到床上。

一手刚把被子拉起来，原本侧躺在另一边的季遥突然转过身来，明亮的双眸也慢慢睁开。

季时安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才问：“吵醒你了？”

“……没有。”季遥揉了揉眼睛，眉头蹙着——浑身软软的感觉表明她的确睡着了，这让她有些不太高兴：她想好要等季时安的！

“怎么现在还没睡？”季时安躺倒床上，熟练地要将季遥搂紧怀里，“在等我吗？”

“嗯，”季遥躲开他的手，缓过睡意，撑着身体半坐着，“我有事情问你。”

闻言，季时安神色微变，立刻也坐起来。

明眸盯着他冷峻的脸庞，好一会儿才松开视线，垂下脑袋盯着被子。

“章……章东林说，你以前混的可厉害了，”顿了顿，季遥抬起脸，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季时安诚实道，“不过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不用听，季时安都能猜到，章东林一定把自己描述成那种艺术作品里的黑帮老大的样子！

“嗯，我知道他在夸张。”当时听的时候，她就半信半疑，后来仔细一想，也就明白过来：季时安倘若真的厉害到那种程度，现在全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

“还有什么想问的？”季时安看出她还有更想问的事情，索性直接问道。

“嗯……”见他这么坦诚大方，季遥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小心思有些过分，也觉得自己有些太不相信他了，于是怎么也没准备好语言。

墨瞳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季时安转瞬就猜到她的想法，伸出手掌轻轻揉了揉她的脸：“想问什么就问，憋着对我们不好。”

季遥听着这话觉得耳熟，转念想到自己之前说过差不多的，顿时更加不好意思。

停顿片刻，她终于下定决心，问：“那之前，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围着你？”

“……”男人的眉头拧成一个结，好一会才问，“这也是章东林和你说的？”

“……嗯。”

闻言，季时安深吸一口气，而后双臂撑在季遥身侧，贴着她轻声问：“你是因为这个，到现在还没睡？”

见他靠近，季遥立马垂眸，继续盯着被子，但也没忘记回答男人的问题：“嗯——”

“季遥，抬头看我。”男人的声音忽然严肃，季遥听着没来由地心里一颤，立马听话地抬起头，明眸看进一双墨黑的眼眸。

“我承认，我以前的确荒唐过，身边也的确有过很多女人，”季时安紧紧盯着季遥，目光认真，“但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从我高中毕业以后，我就和以前断了干净，身边也没再有过女人，”说着，男人的声音忽然柔下来，“遥遥，在这次遇见你之前，我甚至都没想过会交女朋友，更没想过会结婚。”

“你从很早之前就问过我，为什么想和你结婚，我仔细想过，发现没有原因。”墨瞳里一片幽深，“如果一定要原因，只能是在我想到任何和结婚、和未来有关的事情时，我都会想到你。”

“……对不起，”季遥小声喃喃着，将脑袋埋进男人胸口，吸了吸鼻子说道，“我知道不该这么想，可是一想到你以前可能也对别的女生这么好过，我就很不舒服。”

季时安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听着她说的话，觉得心里暖暖的，很是舒服。可转瞬又想起什么，眉心微微拧起，问：“那你呢？”

“嗯？”还在自责中的季遥听到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季时安垂眸看进她一双疑惑的大眼睛，又详细地问了遍：“你之前有对别的男人这么好过吗？”

“没有！”季遥精准的捕捉到男人眼中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立马回答道，“我只对你这么好！”

见她这紧张的模样，季时安立马联想到什么，脸色微变：“你在说谎。”

“呃……”被无情拆穿，还被这样盯着，季遥心虚地抿了抿唇，“我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季遥恨不能伸出手指发誓：“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