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吃醋(1 / 2)沪城烟雨首页

不过还是要继续利用小虎子。还有三天就到27号,自己一定要穿婚纱、做新娘、嫁进戴家!

利用小外甥的结果便是说好的第二天去接他玩,就没去。快到中午了,小家伙估计等不及了,吴妈客客气气打来了电话。

“二小姐,您不是答应小少爷出去看马戏团的么?小少爷都穿戴整齐,等到现在了,我就问问,您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让老林去接您?”

安娜一副恍然记起的样子,连忙道歉:“哎哟吴妈,不好意思,这事我给忘了。麻烦你告诉小虎子,我今天有个约会,要出去见个人,这个人蛮重要。我改天再带他去,好不好?”

然后就听那边话筒被捂住,显然吴妈在向孩子学话。也可能戴宗山在家里,今天周末,他应该休息吧。

随后,话筒里,吴妈在问:“二小姐,小虎子让我问问你,你约的谁呀?他也想去。”

安娜就笑了起来,眼波里映着窗外的光影,这种兴趣就不同寻常。“吴妈,一个小小的私人约会而已,别人介绍了一个...朋友,据说还行,就想去看一看,八字还没一撇,带个小灯泡不合适,告诉小虎子,等关系稳一些了,自然会带他见一见的。”

显然吴妈又捂着听筒学话,不知是学给小虎子,还是戴宗山。随后,那边话筒挂了。

“成不成,在此一举了。”安娜对自己说。如果这样你还不上心,还不妒忌,那自己这辈子嫁进戴家的机会可就渺茫了。

安娜所说的约会,是在丽都(1)二层的一个小型舞会。套路戴宗山这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必须来真格的。舞会的召集人是沪城著名交际花江云柚,也算戴宗山的熟人,他们曾一起跳舞被小报记者偷拍过,上过报纸。当然这种无伤大雅的花边对他们两人都不算什么,一个死了太太,一个攀寻高枝的名女人,隔三差五混在一起,除了引人遐想,并不会辱没名声。

安娜能去,是从大学校友周末那里打听的消息,缠着他带自己来,没准能在这里碰上戴宗山。

现在她必须主动出击,看看自己还有多少胜算。

那天在舞池,安娜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旁边坐了有一会儿了,心生伤感,还以为一盆刚从暖房里端出来的花,搁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很多人会驻足欣赏。其实并不。世间与她的心理错了位,瞬间明白遭社会毒打是什么滋味了,原来混社会的人都这么现实,她一个妙龄女子,打扮得如此入时,竟没几个有竞争力的世家子弟哪怕过来寒喧一下,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都明里暗里有了心仪的女伴,哪怕那些女伴不如自己。

校友来的太晚 ,让她略有些难堪。

安娜脸有些发烧,万一此时戴宗山过来,看到自己乏人问津,会不会暗地笑话,原来自己既不抢手也不金贵,不过如此。

上层社会的炎凉,就如窗外的秋雨,只需一场就透了。

安娜正想办法摆脱尴尬,突然有一年轻冒失的男子试着过来,看其犹豫的样子,应该像自己一样,是向上够的,没够着。自己应该不是他的菜,他也是没伴怕人笑话才来搭讪自己的吧。

安娜露出迷人的微笑,有人理自己就比一个人顾盼自怜强。

她刚起身,伸出手,凉凉的手指却被一只厚实温热的大手截了去。

那个高大的身影横在他们中间,摘下礼帽,有人在身后接了过去。

那年轻人只微抬头看了中间截糊的人一眼,垂了垂头,悄悄退了。

对方稍严厉又揶揄的眼光居高临下看过来,安娜有些窘迫,心里却暗自欢喜了一下。

想钓的大鱼终于来了。

戴宗山捏着安娜的手,从边缘穿过舞池,有些人认识他,本能就停下舞步,近乎讨好地打着招呼,他仅是随意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当时台上有香艳的名伶正唱《玫瑰玫瑰我爱你》,语调欢乐热情,舞池里绅士淑女,衣香鬓影,在翩然起舞。

他带她到僻静的沙发上坐下来,给她要了一杯果汁,然后王顾左右而言其他,“听小虎子说你最近挺忙,没有功夫带他玩?”

像她不应该来这种地方似的。

安娜点头,“是啊,有点小忙。不好意思啊,答应的孩子,大人不该食言。改天,我会补上。”

“忙什么呢?”他垂眸看过来,显得不经意一问。

“和朋友一起吃吃饭,喝喝茶,跳跳舞,品尝一下咖啡,还能有什么?”她也不经意一回,抬眼扫了一眼在不远处站立的陶伯和黑衣保镖,觉得他来这里,显得突兀,莫非单为自己来的?“我也不能总在家里闷着,生活还要继续不是?”

“嗯,是应该出来见见朋友,总比在家里呆坐着强。”他又掏出雪茄,摸出雪松长火柴,自己划着,点上,抽了一口,徐徐吐着烟圈,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我只是不愿在家里呆着,越来越听不得指桑骂槐了。还有你那未来的弟媳妇,在我家,现在就像王母娘娘一样,已经说一不二了。我再呆下去,快没活路了,还不能出来透透气?”安娜恰到好处地把怒气撒在继母继妹那些人身上,掩盖内在的企图。

戴宗山很了解安家的处境,以前安伊应该告诉过他。他以前为帮助安娜,还让她住进他家里,安娜拒绝了两次。现在,他还能第三次邀请吗?

但他现在已不吐口,却给她另出了主意:“你可以出去租个公寓,自己住,清静。”

安娜莫名寒心了一下,以前他从不放过这样的机会,一再对自己开方便之门。现在,他真对自己的“私奔”介怀了?

“正考虑,适时会搬出去,但不想住公寓。”她也没什么似的,“我一个人住公寓会害怕,我胆子其实没那么大。当年在纽约的最后半年,我和一个白人女生同租一个HOUSE的楼层。她周末若回家,我都要找其他女同学挤一挤。”

这时,舞池边缘有一个白人男子在向这边招手,他想走过来,但被陶伯礼貌地拦住了。

安娜也连忙微笑致意,同时向戴宗山介绍,“周末,纽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