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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故事:《关于他的一切》。女主角:苗安童 广东深圳男主角:沈桦南 黑龙江桦南    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  ——这是浩瀚繁星中发生的第一个关于他的渺小的故事,关于他的一切,关于沈桦南。  -----------------------  苗安童再次看见沈桦南的时候已经是高二上学期了。  开学时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她早就习惯了。那是唯一空下来的座位。班里人数是单数,而成绩平平,性格内向的她挑了那个单座,为的只是上课开小差的时候方便点。  性格淡漠的少年在高二开学一周后静悄悄出现在班里,自然地坐在空位上,而老师也没有过多的介绍。  少年叫沈桦南,有着出色的外表和强大的气场,苗安童曾经尝试着扭头时不去偷看他的脸,但屡屡失败。可是他的成绩却与他的颜值完全不匹配,分数低得可怜。苗安童想找办法帮助他,可是他一副淡然的样子,好像完全不把学习放在眼里。  “安童你有没有看到成绩单,你同桌倒数第一。”前桌的女孩子又在向苗安童“汇报”沈桦南的情况。她叫谢杨,是苗安童从小学开始的同班同学,也是班上排名前列的学霸。  “长得不赖,成绩却差的可以...”苗安童心里不禁感叹。自打这个学期开学,沈桦南一直是班里讨论的热点话题。特别是前排的女孩子,起初常常回过头来望着最后一排角落那个方向。  其实说来也是合乎情理。当全班一开学就进入状态,都在努力学习的时候,沈桦南在书上画画,上课睡觉,有时候不见人影,差也难怪。谢杨是个成绩优异,令人羡慕的女孩子,在苗安童眼里,的确“有那么一点点漂亮”,谢杨常常试图跟沈桦南对话,但都失败了。这个男孩性格孤僻内向,没有与任何人真正聊过天,甚至完全不搭理,只是趴在桌上干自己的事。  苗安童曾经想过趁他睡觉偷偷看清楚他的脸。平时由于沈桦南一直低着头,她不好意思与他对视,以至于她才发现这个清秀的男孩的肤色苍白得透明,头发乍一看是染成棕色的,仔细看却好像是天生的。他的手搭在桌上,清晰的骨节让苗安童脑海里浮现出唯一的一个词--雨天。  苗安童喜欢雨天。喜欢在狂风暴雨里享受着自己的宁静,喜欢在倾盆大雨里偷看人们在街道仓促穿行,喜欢东边太阳西边雨,喜欢听雨打在窗户的声音,喜欢看男孩子披着外套在雨里奔跑,最喜欢看漂亮的手轻轻握住伞柄的样子。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手也是好看的。苗安童这样想着,思绪飘回入学时的那天。  苗安童第一次遇见沈桦南是在高一入学那天。没错,苗安童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桦南,最早的那次是在一年前入学的早晨。天朦朦胧胧的,九月的南方还在闷热的夏天里,细雨轻轻飘着,气质清冷的少年撑着伞,混在人群当中,却还是被苗安童一眼认住了。苗安童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从他进入的楼层可以确定他并不是去参加入学典礼,而是去上课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从上一届下来的留级生,因为她的校卡包里,还夹着自己高一时跟他的合照,可是现在的沈桦南,却装作完全不认得她的样子。苗安童的脑海里瞬间跳出无数个沈桦南旷课,打架,考试作弊,被勒令退学的画面,但是始终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安静的少年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个姿势,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她。她的脸刷一下红了,而他注意到她的窘迫以后把头扭到了一边。  这个学期第一次体育课安排在下午。“安童你不上体育课了吗?”女孩子们围着她小声问道。体育一直是苗安童的弱项,而她自己也害怕跑步和晒太阳,常常找借口休息。做准备运动的时候,不知怎的,她的目光一直在寻找着谁,直到她确认他不在为止。  “老师..我腿疼...”苗安童充分发挥自己的演技,一瘸一拐地朝队伍走过去。虽然体育老师脸上充满了怀疑,可又不得不放人。在饭堂的后门,安童果然找到了他。由于出众的身高和引人注目的外表,想要找到他并不难。有意找他大概没有缘由,只是出于无聊和好奇。安童一眼瞥见他手上拿着触犯第一条校规的东西--手机。而且是明目张胆地拿在手里对着榕树拍照,插着耳机线听歌。  “你!...”安童惊呼出来。  “嘘。”少年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的脸。  她默默站在一旁,等他干完他的事情。夏天里深圳就连风都是热辣辣的,刮过她泛红的脸,而他还穿着长袖运动服,脸上冒出细微的汗水。  他停下手中的事情,让苗安童在原地等他,自顾自地走了。过了十几分钟,他买了两瓶水回来,坐在花坛边上。  “我...把钱给你。”安童似乎有点受宠若惊,急忙翻着口袋。  “不用。”  两个人默默地坐在树下,树荫悄悄挪到他们身上。  ”你为什么不上体育课?”安童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  气氛又沉默了一会,沈桦南拨开额前的刘海,缓缓开口了:“被球砸了一下,刚刚。”  为什么他被球轻轻砸一下就可以不上课!他微低着头,问道:“你呢?”  苗安童有点兴奋地把运动裤腿拉起来,膝盖上有一个短疤。“以前学自行车的时候摔了一跤,摔的还挺重,去缝针了还有后遗症,之后不能做剧烈运动。”她有点嘲讽地笑着说:“果然我不适合运动,现在夏天都不敢穿裙子了,但唯一的好处是可以逃过体育课...果然病假才是学生唯一能享受的特权啊!”  沈桦南的头埋得低低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出他的表情。他手里玩着瓶盖,好像并没有在听安童讲话一般。安童尴尬地调节着气氛:“你喜欢画画吗,是不是想把学校的榕树画下来?”他点头,站起身便要离开。她没有理由去挽留,并且她终于明白沈桦南为什么没有朋友,毕竟跟他聊天就像挤牙膏那样困难。  那天下午回到教室,安童很平常地坐在教室里,却引来不平常的目光。女生们都为安童逃掉1800米的跑步训练而感到愤愤不平。就连她的前桌谢杨也不爽地向她抱怨。安童是考上高中以后才和谢杨熟识的,多亏她安童的成绩才不会跌到倒数。  可是班里女生对她的窃窃私语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打断了。  第二节课的时候,旁边的少年压低声音问道:“有纸巾吗?”  安童把头转过去,吓得没了魂。沈桦南虽然用手捂住了鼻子,可是血还在大量地流,书上和桌上都染了血迹,偏淡的血色像梅花一样开在洁白的试卷上,仅有的几行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安童愣了几秒,飞速从抽屉里找出一大包抽纸塞到他手里,破天荒地第一次对着讲台大喊:“老师!我同桌流鼻血!”  虽然她的举动在大家眼里很傻,但是当其他人回头看向她的方向时,都被吓了一跳。  最后沈桦南是以怎样的表情和姿态走出教室,苗安童已经记不得了,她只记得桌面上一团团带血的纸巾,和地面顺着他脚步的斑驳的血迹。还有同学注视着他时,好奇而又同情的目光。  沈桦南是下午离放学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回来的。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低着头,悄悄从教室后面走进来,可还是引起了同学的注意。一下课,同学都围在他的座位旁边,也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还是在凑热闹,都纷纷问他怎么回事,他缓缓抬起头,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回答道:“被球砸的。”  安童觉得她长这么大,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被球砸到额头居然能流那么多鼻血,虽然她自己是不相信的,但是她的想法渐渐被同学的玩笑声淹没了。她看见沈桦南把头扭向她,用嘴型说了句“谢谢”。  之后的两三天沈桦南就没有再来学校。  “叩叩”  安童正埋头写着她的五三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叩响了她的桌面。  她一抬头就看见少年苍白的脸,阳光打在他细碎的棕色头发上,整个人像是沐浴在光里。  “早上好。”他淡淡地说道。  安童整个人都被吓坏了,一个不熟的,还是性格那么冷淡的人突然向她问好,她有点不知所措。  隔壁的几个男生走过来,脸上带着关心的神情,拍着沈桦南的肩问道:“你的病没事吧?”  沈桦南的脸上仿佛瞬间漫上冰霜,他愣了一会,用友好的态度问道:“什么病?”  “唉,你就别瞒了,全班的人都知道了。”  “什么...?”他茫然地望向他们。  几个男生不说话了,眼底里是无边的嘲讽。  沈桦南重重地把书包扔在座位上,逃开似的快速走出教室。安童被他的反应惊呆了,望着门口那个方向不知所措。  她一直发现沈桦南总是被男生群体孤立,却又自带吸引人注意的气场,只要接近他身边,就有一种低气压和压迫感,估计是因为他的身高给了苗安童这个小矮子压力。  早上的第一节课,一反常态,最严厉的数学老师把课让给了班主任。班主任板着脸,全班一下子一片寂静。  “我们这个学期来了位新同学,但是我们班的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友好。”班主任撑着讲台,盯了一眼沈桦南的方向,他趴在桌上,左手藏在抽屉下开着手机,画着体育课拍来的景色。  “我听说,我们班有人居然传出同学得了癌症,现在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连隔壁班的老师都向我询问,是谁传的,现在认吧。”  沈桦南轻轻咬着下唇,终于泛起一丝血色,尽管手里干着别的事情,表情看起来很平淡,可是这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苗安童捕捉到了。  最后班里一片寂静,没有人愿意承认,全班人除了沈桦南以外,都去罚写检讨。他趴在桌上,把头埋进手臂里,听着沙沙的写字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安童用笔尖戳戳他的手,传给他一张纸条。  “你前几天为什么没来上课?”  「发烧了。谢谢。」沈桦南的字看起来就像是速写的线条一般,竟写出了画的味道。  安童看着这五个字理解了很久,然后回他「不客气,下次还和我一起逃体育课吗?」  沈桦南看着安童稚嫩的字体笑了。安童心里想着,他笑起来真好看,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笑起来这么好看的男生,他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角,让安童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她第一次知道沈桦南的名字还得多亏了与他同一届的学姐。苗安童至今还记得那天是刚入学时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一,她悄悄溜到高二楼里,找到关系熟络的学姐,偷偷打探关于他的消息。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了。“学姐,你们年级...唔,有没有什么校草之类的...”  “哈哈,我觉得大概没有吧。都是又矮又挫的,文科班那边还好些,理科重点班的都挺丑,唯一几个特帅的都有女朋友了。”  “真的没有吗?你见过的印象里最好看的。”  “嗯,没有。”  “好吧...”  “对了,有是有一个。”  “嗯?”  “我只在走廊上见过一两次,根本不敢直视他的脸,所以看不太清楚。”  “真的吗?他长什么样?”  “我就看到一个轮廓,白白的,高高的,感觉是混血。你要是想了解的话,去国际版找找?”  就是他。  苗安童真的跑去国际班了,她拉着学姐,放学的时候在国际班门口蹲了一小时。然而并没有出现他的身影,她怏怏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听见背后响起男生的声音:“沈桦南!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头,只是她回头的时候,看见那个苍白的少年跟着男生去了办公室的方向。  “沈桦南?哪几个字?会不会听错了...”她窃喜自己听见了他的名字,却好奇他名字的写法,还有很多关于他的事情,都很想很想了解。  而现在沈桦南真真切切地就坐在她的身旁,却一句话也说不上,但起码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丁点。  她有点搞不明白沈桦南对自己忽远忽近的态度,明明有的时候会跟自己传纸条聊聊天,有的时候却完全不理她,她真想搞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作业写了吗?”他有一天早上突然转过头问她。  “啊,写了写了,怎么啦?”  “借我抄。”  苗安童心想这人不是一直都不交作业吗,怎么今天突然要抄作业了。她慢悠悠地把本子拿出来递给他。  “我的错误率很高哦...”  “我知道。”  喂!有点火大,这种时候一般都不是会安慰她没关系的嘛。眼前的沈桦南低着头,认真地写起字来,第一次看见他干跟学习有关的事情,写起作业来,还是挺帅的嘛。他浑身散发着干净清新的气息,不知道的人估计真的会以为他是什么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吧。  不过苗安童想起之前在高二文科实验班遇见他的时候,搞不明白那么厉害的班为什么他能进去,难道他是关系户吗?她注视着他认真的侧脸,结果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  “抄完了,还你。”他把作业本放回她的桌上。  “这么快?!”她瞄了一眼他作业本上凌乱的字体,还有空着的大题,心想他真是抄都抄不好。  “嗯,谢谢。”他趴下去继续睡觉,苗安童呆呆地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像冰一样冷淡。  “那个...”  “?”他稍微抬起头。  “你能不能不要总睡觉...可以说说话吗?”  “...”他定在那里,“...说什么?”  “就是...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嗯。”他点点头。  “那现在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吗?”  “知道。”  “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为什么。”  这种时候不一般都是答应的吗?!他居然问为什么。她愣了愣。  “因为...”难道直接跟他说自己盯上他已经很久了?她哑口无言,很久才想到一个理由。“因为我觉得...你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  “...”  “随便你。”  她听完兴奋地笑了,沈桦南看着她这么开心的样子,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苗安童笑眯眯地从书包里拿出几颗椰子糖,放在他桌上,他的垂着眼皮盯着那几颗糖果,一言不发。  结果他任由那几颗糖果放在桌上,几天下来一点也没动过。他们的位置靠窗,苗安童亲眼看着夏天炎热的阳光把糖果烤化。  “他好像不领情。其实他是不是面瘫啊?”谢杨从前座扭过头来小声对她说。  她尴尬地戳戳沈桦南的手臂,他迷茫地从睡梦中醒来。  “那个...你还是扔了吧。”她指着可怜的椰子糖。  “哦...对不起。”他真的拿走扔了。  苗安童心里很难受,她静静看着他冷漠的侧脸,要是他能像那天一样,微笑一下下就好了。  --------  “沈桦南沈桦南,这周末我们有一个聚会,你去吗?”班里一群女生围在他座位旁边。  “对不起,我那天没有空...”  “那...下周末呢?”  “?不是说这周末吗?”  “可以改的,只要你来的话!”  “还是不要麻烦了,你们好好玩吧。”他冷淡又不失礼貌地回应着这一切,苗安童撑着脑袋看他,他语气里的不愿意已经很明显了。  女生们失落地散开,谢杨梳顺自己的短发,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周末有什么事?”  “嗯?”  “可不可以借用你一点点时间?我想去看一场电影...情侣票可以送限量版玩偶。”  “帮不到你。”  谢杨早就猜到结果,低落地背过身去。苗安童看着这一切,心里居然窃喜。  -------  “杨杨,你是不是喜欢沈桦南?”  “...没有,就是觉得对他很好奇。”  果然吧,苗安童更加确认了沈桦南对女生有着一种神奇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