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说出地址之后，程勇十分得意，因为他知道警方肯定会关注正义之光的直播，现在他把地址暴露，警方必然不会错过，一定会迅速赶来援救。

虽然抢劫银行失败，自己的内应身份想必也已经暴露，但是被警方抓住审判总好过被正义之光审判。

落到警方手里，哪怕最终宣判死刑，在执行之前好歹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可要在正义之光手里，也许他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孰轻孰重，稍微动脑子想想都能反应过来。

程勇为自己的机智反应暗暗点赞，再看向杜尘，准备嘲讽几句拖延一下时间，心里却突然咯噔一声。

因为他发现杜尘表现得十分平静，在地址暴露之后，他既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老僧入定般的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难道他是故意让我泄露地址的？

一想到这里，程勇的内心忽然变得惶恐起来。

他发现，事情的走向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杜尘无视直播间无数观众让他立刻杀人的深切恳求，依然按照自己的步调，不疾不徐的说道：“我说过你犯下罪行，自然是有证据的。”

“哦？什么证据？”程勇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决定继续拖延时间。

他看着杜尘，嘲讽说道：“我在银行兢兢业业的干了二十年，从一线柜台一步一个脚印，直到爬到现在的支行行长之位，我的一切经历在银行都可查到，毫无瑕疵，至于为人处世方面，下级乃至周围同事对我的评价一向良好，这样的情况下，我实在不知道我犯下什么罪过，难道银行抢劫发生在我负责的支行，我这个支行行长就得以身殉命？”

“既然你提到了银行抢劫案，那我也来说几句吧，”杜尘拿出那把手枪，淡然说道，“这把手枪是从你家里搜到的，和劫匪们使用的属于同一型号，要说没关系，估计是人都不会相信。”

程勇眼神微微一沉：“我承认藏匿枪支的确有错，但这是我早年获得的收藏品，并不能说明我跟劫匪有关系，这就像市面有那么多紫砂壶，难道使用同一种紫砂壶的就一定认识了？”

“你说的没错。”杜尘点头，接着拿出一根黄毛，“但是劫匪在你家中留下一根头发你又该如何解释？”

程勇瞳孔微微皱缩，不屑冷笑道：“谁知道这头发到底是谁的？说不定是你从自己头拔下的！”

“哦，是吗？那么脚印呢？”

杜尘拿出个IPAD，画面的照片显示阳台残留的一道脚印。

看到那张记录脚印的照片，程勇额头顿时浮现出一层冷汗。

“头发和脚印通过跟劫匪对比都能证明他们来过你家，你该不会说劫匪到你家只是为了喝茶吧？”杜尘关了IPAD，语气中满是戏谑。

接着不等程勇反驳，杜尘继续说道：“至于作案动机，这就更简单了，你跟劫匪们同流合污，所图的不过就是钱罢了，那你为什么要放弃四十万的年薪去做这种事呢？因为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杜尘拿出一张揉皱的病历单，平静说道：“这是从你家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病历通知单，面清楚的写着你已经得了鼻咽癌，而且是晚期，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