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之事自有皇上和本宫作主,贵妃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为好。”叶皇后轻皱眉头,神色不虞道。
祁贵妃是个聪明的人,自然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落人口舌,掩嘴笑道:“臣妾也不过是关心小皇子罢了,娘娘不爱听,臣妾闭嘴便是了。”
“娘娘如今正心烦着,贵妃就不要再添堵了。”严德妃虽与祁贵妃向来都是不对付的,但她对叶皇后更是不喜,如今难得有机会给叶皇后添堵,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行了,你们也累了一夜了,快些回去歇息吧,本宫还得去一趟养心殿。”叶皇后轻扫众人一眼,不慌不忙地带着人走了。
祁贵妃和严德妃脸上的笑意一顿,神色都阴郁了不少。
养心殿,后宫嫔妃不得入,除了一国之后。
即使叶婕妤废了,三皇子是天残,她依旧是大晟皇朝的皇后。
姜云姝瞧着后宫巨头们的交锋,也学着身旁人一般低着头,恭送着叶皇后的凤舆离去。
待高位嫔妃一一离去了,陶容华才和姜云姝一同出了这太和殿。
此时天已大亮,初升的太阳照在冷清的宫道上,倒添了几分暖意。
两人并排走着,因着心里藏事,竟都默契地沉默着。
“今夜妹妹也累了,快些回去歇息吧。”陶容华看着姜云姝眼底下的乌青,又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柔声笑道:“妹妹可是被今夜之事吓着了?”
姜云姝摇了摇头:“妹妹只是有些惋惜罢了,皇上他……只怕是心里难受了。”
陶容华看了她半晌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强求不得,妹妹不必忧思过重伤着自己。”
她与姜云姝交好,自然是知道她对皇上一往情深情根深种,只是皇上的情爱又哪能是她一个小小的容华能够奢望的?
姜云姝欲言又止,最后竟像泄了气般低着头,小声道:“我什么都不盼,就盼着皇上能顺心如意。”
这话酸得她牙都疼了,可是一个人说谎容易被拆穿,但是所有的人同时说谎呢?
说的人多了,假的就成了真的,说不定某一日她连自己都能骗过去了。
陶容华皱眉,轻叹了口气宽慰道:“皇上是九五之尊,受上天庇佑,定能如意的。”
“嗯。”姜云姝虽应了,但依旧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陶容华摇了摇头,只吩咐谷雨好好照顾好姜云姝。
“小主,熹容华这般算不算是僭越了?”陶容华身旁的婢女小心地搀扶着她,轻声问道。
不过是个小小的容华罢了,却非要装出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显得这宫里就她一人担心皇上一样。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陶容华并未看出自家婢女对姜云姝的不满,而是惋惜道:“往日里多通透的一个人啊,怎么就想不通呢?”
“她如今深得皇上盛宠,可不是个可怜人。”绿芜撇了撇嘴道。
倒是她的主子年老色衰又无宠,才是个实实在在的可怜人,也不知她家主子怎么想的,竟然去可怜荣宠正盛的熹容华。
“行了,这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可不能往外传了。”
绿芜低声应了,但面上却是不以为意。
陶容华性子温和,从来不与底下的人为难,但她不知道,正是如此,才滋长了那些人的脾气和野心。
养心殿内,叶皇后神色晦明晦暗地坐在下首,终是开口道:“皇上,臣妾身为三皇子嫡母,抚育他是义不容辞的,只是叶婕妤虽犯了错,但她为了生育三皇子也受了大罪……”
能否功过相抵?
但话还没说完,宇文泽便开口打断她的话道:“谋害皇嗣是大罪,朕只降她的位分已是看在她生产不易的份上了,若不严惩只怕这宫里的人上行下效,无视了祖宗家法,嫔妃们肆意妄为毫无法度,难不成皇后就是如此替朕管理后宫的?”
宇文泽目光微冷,叶皇后知道宇文泽这是恼怒了自己监管不严,立马站起来请罪道:“此事是臣妾疏忽了,才差点酿成大祸,还请皇上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