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时,赵舜华与赵静姝已经回来了,一起的还有陈椒和朱珠。 “琥珀,琥珀,你绝对想不到我们今日遇见谁了,还是你认识的呢。”陈椒见琥珀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道。 琥珀今日在外面有些渴,先喝了口水,才开口道,“我认识的,你也认识的话,想来想去也只有吕青哥哥了。” “算是吧。但还有其他人的,我强调不是同吕青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的。”陈椒本意是想提坪山的那三个人。 “这我就猜不到了,要不给点提示。”琥珀实在是想不出来。 “赵舜华姐姐认识的,我原本不认识的。”陈椒继续提醒道。 琥珀听完陈椒的话看向赵舜华那边,心想自己和她认识的人重叠的几乎没有,除非是虹城的人,问了一句,“可是虹城的女使,可不会有我认识的你会不认识的情况的。” “不是不是,是外面的人的。”陈椒继续提醒道。 琥珀沉思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莫非是坪山的人。”琥珀记得她曾问过赵舜华坪山的情况,知道有不少人在瘟疫中死去了,但大部分人还活着。琥珀当时问过杨大牛一家及那个客栈的老板,说起来琥珀也不认识更多的人,记得他们都没有事,都活了下来。 “猜对了,坪山的杨大牛,杨小荷,你还记得吧。”陈椒没有想到琥珀这么快就猜了出来。 “嗯。”琥珀点了点头,“原来是他们,我在坪山的时候,多亏了杨大牛一家的帮忙的。”琥珀记得自己的确同陈椒提起过杨大牛一家。 “那杨斌呢,你也认识?”陈椒主要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杨斌”这个名字琥珀并不陌生,但并不是坪山的关系,而是以前她偷偷喜欢了三年的一个人的名字。当初她只敢偷偷的喜欢,连表白也不敢,直到后来一次在公交车上她看见他牵着女朋友的手,当时的心非常非常的堵,可惜直到最后那个人也不知道曾有一个人偷偷的暗恋他。此时突然听到这样一个名字,琥珀心中很是复杂。 “这么说你认识了,你们可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陈椒看琥珀的表情应该是认识的样子。 “没有,没有。”琥珀忙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那坪山大部分都姓杨的,我在坪山也没有呆几天,并不曾见过一个叫杨斌的人的。” “那鬼女呢,琥珀可知坪山的鬼女是怎么一回事,坪山的人说起你来好像称你为鬼女的。”赵静姝问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的,当时那些坪山人将我当成鬼女要将我留下来时,吕青哥哥他们几个人就带着我离开了坪山,躲进栖霞山里了。应该不是一个好词的。”琥珀对鬼女这两个字差点都忘了,想着当初张平叔似乎说过点,不过不是好的事,还是不要同陈椒她们说好了。 陈椒本想从琥珀这里打听点不同的消息的,没有料到基本上就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带着失望与朱珠离开了。 七夕之后,吴管事就通知她等过完她的生辰后就改去司彩司做事。琥珀生辰是七月十一,那天她可以休息一天,就想提前先去司彩司看看,不过一进司彩司就遇到了唐小染。 回到尚功局有些日子了,琥珀还不曾见到唐小染,两人见面自然是要说上些话的。当唐小染听说琥珀离开尚功局一段时间后还吃了一惊,因为她这段时间忙的很,没有去红姨那里,也就不知道琥珀也没有去了。当得知今天琥珀休息时,二话不说就拉着琥珀前去帮忙。 琥珀那日还打算去琼玉楼看看的,毕竟白天可以看的清楚些,说不定那祠堂有窗户之类的,不能进去,在外面瞧瞧也是好的,不过被唐小染一搅和,原本的打算是泡汤了。 去了唐小染那里,琥珀总算是明白她在做什么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在染布罢了。 司彩司的染房不大,看起来像是一个小作坊,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染料种类多而全。 琥珀还记得自己搬的布大多是已经染好的,这司彩司比较像是一个大的仓库,专门放置各式各样的布,就是太皇太后那边也有女使来取过布的,因为琥珀恰好遇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郭楠。 从唐小染那里琥珀才知道这司彩司不仅有个小的染房,还有一个小的织布房,女吏们可以自己织布,也可以自己染布。 司彩姑姑姓方,是那墨学第一家方家的人,同她夫君和离后,又没有再嫁的打算,是太皇太后当年特别请到虹城里来的。只不过这位方姑姑没有做大的心,在这司彩司中一呆就是十三年,也做了十三年的司彩姑姑。这位方姑姑喜欢自己织布,也喜欢自己染布,所以在这司彩司里专门修了这两间不大的屋子。 唐小染这些日子便是在染房里染布,她已经足足染了一个多月的布了,琥珀也看到了她染好的一块布。那是一块六尺长的红底锦缎,上面是白色的一簇簇的规则的小花,小花与锦缎的纹理搭配的恰到好处,形成一种看似规则却又似乎多变的美。 “琥珀,你看看。”唐小染献宝似的将那锦缎拿到琥珀面前,“是不是很漂亮,这块布是我自己染了好多次才成的。” 琥珀接过来,发现那上面的花纹和布俨然一体,不是另外绣上去的那种,花纹的最外边还有晕染的痕迹,形成一种特别的美。对于染布琥珀还是知道一些的,其实主要是当时她看过一本名为大唐明月的小说,里面谈到夹缬,后来琥珀专门搜集过些资料来看,知道有三缬,“扎缬,夹缬与蜡缬。”琥珀并不曾看过实物,只是在网上看过图片,唐小染此时给她看的猜测应该便是扎缬了。 “的确漂亮的很,用来做深衣肯定漂亮。”这里女吏的衣服是比较严肃的曲裾,多为红色或绿色,当然在最正式的场合除外,那时是黑色的。这里不同于琥珀所知的,黄色并不是最高等级的颜色,与秦朝比较的像,崇尚黑色为尊。琥珀觉得这布比较适合做深衣。 “是呀,只能做女使和女吏的衣服。”唐小染稍稍有些失落,“染的布终究高级不到哪里去,比不上绣品,也比不上织锦。司制司那边绣品出了很多精品,就是方司彩姑姑,现在也一心一意的研究定锦,织出来的锦的花纹可不是一般的漂亮,色彩也非常的艳丽。向司彩姑姑学定锦的女使也多,对染布感兴趣的就不多了,到现在留在这染房的只有我一个。” “也许有一天染的布也能大受欢迎的。”琥珀想着大唐明月中那夹缬就不错,似乎是唐朝的一种印染工艺,很是流行的,似乎皇族也很是喜欢的,只是后来似乎失传了,并没有留下来。 “可能吗?”唐小染问道,“今后也能像绣品和锦一样做成屏风吗?”唐小染是看了红姨那里的那个双面绣屏风就有了做屏风的想法,可努力了这么久,也不过染出了这种普通的花纹而已。 “我想肯定可以的。”琥珀见过夹缬的屏风图像,就是扎缬和蜡缬,也有做屏风的,在日本就有这样的屏风实物。 “琥珀见过。”唐小染见余琥珀说的肯定,想着也许南方那边有特别的染法也不一定,毕竟有些工艺还是从民间传进来的。就是绣画,虽说起源可以说是司制司,但成型也还是在民间。而且织锦的工艺也是民间来的。 “没有,没有。”余琥珀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太过肯定了,“不是有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赵少监花了一辈子研究石笔,你花上一辈子肯定也能做出染布做的屏风的。” “琥珀说的对,我还不到三个月,多少墨学名家可是花一辈子做一件事的。”唐小染赞同琥珀的说法。琥珀的话又激起唐小染的斗志,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做这件事。“说起来就是方司彩也用她的一辈子在研究织锦的。” 琥珀虽然知道三缬,可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做,有心想提醒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跟在唐小染身后,按照她教导的去做。 忙碌了一天,比琥珀打一天的杂还要累,到了晚间的时候,唐小染总算良心发现,放了她,琥珀这才脱身。等到她离开后才发现她竟忘了问一件事,有关那位方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