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尚功离开后,余琥珀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屋子里等红姨,似乎红姨并没有走多远,没有等一会,红姨就回到了屋子,一进屋就问道,“琥珀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得到了,却不是我想要的。”琥珀平静的道,“好在我已经知道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该想清楚的也想清楚了。” “这就好。”余琥珀比红姨想象中要好,想当年自己十五岁时突遭变故时做的也不比余琥珀好。“琥珀看了曾卉的故事可对知记局有了解了。” “那只是舜国的知记局,可不是邺国的知记局。邺国的知记局怕是被限定的死死的。”琥珀回答道。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若前人挖坑,后人就只能掉坑里了,也许爬的起来,也许永远都爬不起来。知记局能不能爬起来我不知道,或许现在谁都不知道。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是一个变数,也许更差到消失,也许变好重铸往日辉煌。”红姨叹了一声道。“琥珀,你可确定一定要去那里了。” “反正不管如何,我总是要去那里的,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琥珀其实想从红姨这里听到点好话,但也知道自己是奢望了。 “也是。”红姨也笑了,“是我问了句废话,那琥珀还来学女红?” “自然要学的,女红也是安身立命的本事。”余琥珀回道。 “的确如此,那你今后继续过来吧,知记局的考核还有半年的。” 得了红姨的话,琥珀才离开,回到住的地方时,屋里除去赵舜华和赵静姝,陈椒和朱珠也在,四个人坐在一起说话。见余琥珀回来陈椒立刻站了起来,“琥珀,你总算是回了,红姨怎么说知记局。” “琥珀你要去知记局?”赵静姝还是第一次听说。 “嗯”琥珀点点头。 “可知记局。”话说到一半赵静姝不再说了,她只是个女奴,根本就没有评判的资格,只道,“那个地方也不错的。” “哪里不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想去。”陈椒是个急性子,“若不是赵司制要求,琥珀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不会将琥珀你的名字写在上面。” “哪样的事?”赵静姝问道。 “没关系的,了不起在知记局呆上个十多年,和呆在尚功局也没多大区别的。”余琥珀现在也想开了,不能改变的也只能从好的方面去想的。“不说这个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你提到七夕,这个七夕有什么打算。”琥珀问道。 “我们这个七夕可以外出了,我和朱珠都可以,说是给我们前些时候忙碌的奖赏,我听说静姝姐姐和舜华姐姐也可以出去,琥珀,你呢?”陈椒兴奋的道,“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准备好香囊。” “你们都出去。”余琥珀想着自己没有接到通知,怕是不能出去了。 “是啊,只是只留下琥珀你一个人该如何是好。”陈椒有些为难的道。 “就一天而已,虹城里留下的人多着呢。”琥珀对七夕兴趣并不大。 “可惜了,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去抽签呢。你前面不是说你在金宫的佛寺中遇见了一个算命很准的和尚吗,他要给你算你却拒绝了,我觉得你肯定有过人之处,说不定抽到个不得了的签的。”陈椒纯粹是觉得有些好奇。 “莫非是普济师傅。”赵静姝在金宫也听说了这个人,听说好多人想找他算命而不得门而入,最后听说也只有戴家娘子见了那普济师傅一面,交谈了一段时间。赵静姝问道,“琥珀你怎么见到的,听说普济师傅不见人的,最后只有将来的皇后娘娘面子大,才得以见了一面。” “皇后娘娘。”余琥珀与陈椒异口同声的道。 “你先说,你先说。”陈椒一听琥珀的话就知道有内幕,琥珀可与她不同,从来不是个咋咋呼呼的人。 “我那日见到一位戴姓娘子求见普济师傅,我记得那位娘子名为戴婧,难道就是今后的皇后不成。”琥珀想着她们当初还猜过身份,只是没有敢朝将来皇后上想而已。 “戴家那位被普济师傅算出有后命的小娘子正是名为戴婧。”这个名字在赵静姝还未获罪时听母亲提起过。 “哇”陈椒第一个惊叫了一声,“琥珀,你可真是见到不少大人物了呢。”陈椒对琥珀的经历很熟悉,“戴家娘子,韩家娘子,谢家娘子,曹家娘子,还有华家娘子,这些可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呢。另外你还见到了长宁公主一家,齐王一家,燕王一家,怕是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难怪那老和尚要给你算命。” 不是陈椒这一说琥珀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的确见到了不少的大人物,可惜只是见到,没有办法建立联系,今后也再也无法交集。心中想着自己是不是要与那康王打好关系,虽然每年见个一次,但至少还算是有点联系,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也会派上用场的不是。 “那琥珀你怎么见到普济师傅的。”赵静姝当时也很想见普济师傅一面,可只能在心里想想,根本不敢行动。 “我当时是同郑媛姐姐冬青姐姐一起去给普济师傅打扫屋子的。”琥珀给了赵静姝一个没有想到的答案。不过赵静姝转念一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答案了,也只能是唯一的答案。 “说起来琥珀与那位郑媛交好吧,什么时候也介绍我认识认识。”陈椒最眼红的是琥珀交好郑媛,那位可是司务司负责采买的好差事。司务司的女使她们想见也困难的。 “总要遇见才行,再说我也只是认识而已,可称不上交好。”琥珀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满,毕竟从来都是她有求于郑媛,可对郑媛没有任何的用处。 “那就说定了。”陈椒可不管那么多,她着实有些羡慕余琥珀,经历多么的丰富啊,不像她,连尚功局都不曾走出。 “好。”琥珀答应了,问了一声,“那七夕那天姜瑜姐姐同你们一起出去吗。” “是啊,对了,姜瑜姐姐今年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东西,琥珀记得去姜姐姐那里拿,你一个人留在虹城里,也应该吃的好些不是。”陈椒想起姜瑜带的话,怕是也知道琥珀不能出去。 陈椒最为开心的是姜瑜姐姐去了尚食局后,她们时不时的就可以吃到些好东西,伙食比起以前来可是有大大的改善。 在听了彭尚功的话后,余琥珀想见见司彩司的那位叫方蓉的女使,所以去找了吴管事想换到司彩司去做事。吴管事倒是也没有多问,只说有机会就将她换过去。 后面的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七夕。琥珀自然不会忘记去姜瑜那里拿食物,这次姜瑜准备的很多,让琥珀和桑小月都搬了回去。两人都搬了好几次。 七夕当天准备的食物里面的点心居多,但只有少数是甜的,大部分都是咸的。琥珀发现这里的糖是一种很贵重的调味品。除去点心,还有些干果和水果。琥珀将它们分成了几份,最大的一份送给了红姨,其余的给尹默言,杜娟和唐小染送去,这是与她关系最好的人。最后还剩下了两份,一份琥珀留给了自己,另外一份琥珀送去给了谢罗衣。琥珀还记得在司制司考核的前一天谢罗衣还专门来鼓励自己的,可惜自己根本就没有参加。 谢罗衣七夕那日还在司制司忙碌,见到余琥珀一惊,见到余琥珀手中的食物就更吃惊了,笑着道,“怎么是来给我请罪的,又是一次考核,你这次竟没有参加,我可说好了,要是你再参加两次考不上,我收你也徒的话可就收回了,要是收了一个笨徒弟,我可丢脸了。” 谢罗衣在工作的时候人很严厉认真,不过平时相处起来倒是和气而风趣,果然第一印象是不可靠的。琥珀后来还同谢罗衣提起了当初那件杜鹃不小心落在水中的衣服时,不料谢罗衣早已将这件事忘记了,要提醒才想的起来,对琥珀更是半点印象也无。琥珀想起当初见到谢罗衣时总是离得远远的就有些好笑。 杜娟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琥珀拿来的食物打趣道,“琥珀你是发财了吗,给每个人都送食物,不是从几位王爷公主那里拿了一大批奖赏吧。” “没有,没有。”琥珀立刻否认道,“我就是花了点力气从姜瑜姐姐那里搬出来罢了,这些都是借花谢佛。” “是商女出身的那位吧,说起来,商女就是有钱啊,听说司珍司的那位叫尹默言的也是有钱的不得了的。琥珀你与那尹默言也是挺熟悉的吧。我觉得你还是离她们远点,否则也会被连累到的。”杜鹃心底不太喜欢商女,毕竟从小被教导的如此。 “还好的,其实姜瑜姐姐和默言为人都挺好的,我沾了她们不少的光的。至于被连累,我现在可是这虹城里最低地位的女使,还不如她们两人的。”琥珀不明白为何商女地位那样的低,大部分的人都看不起的样子,不过在她看来,大家都没有差别的。 杜鹃只是一说,并不肯定能够说服余琥珀,听琥珀这一说也不坚持了,毕竟那两个商女对自己可是影响不到半分的。“琥珀,我可等着你做我师妹呢,你可要多努力努力才行的。” 杜娟同样的话说的次数可不少,琥珀不想瞒着她们,道,“我已经同红姨说了,今后不参加司制司的考核了。” “好可惜,少了一个可以使唤的人了。”杜娟伤心的说,“我一直都等着呢。” “跟着红姨也好,我可是听说红姨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以后琥珀一定有大的发展的。”谢罗衣对琥珀的话没有半点奇怪,原本在她想来,琥珀要来司制司才是件奇怪的事的,要知道这么多年来,想拜红姨为师的不知道有多少,可这些年来,呆在红姨身边最久的,除了由她抚养长大的唐小染外,就只有余琥珀了。“对了,琥珀,你拜红姨为师了吗?” “没有,红姨说她只教我们些东西,等我们去了具体的地方,会有真正的师傅教导我们的。”琥珀道。 “没有。”谢罗衣想着当初尚功局的火灾可是红姨给琥珀做的担保,这就有些奇怪了。“那琥珀今后想去哪里?”她接着问道。 “我还不知道的,怕是会去知记局的。”余琥珀道。 谢罗衣心中尽管有太多的疑问也没有问,因为在她想来,这些与她关系不大,也不是她能够干涉的。 琥珀见谢罗衣似乎有些忙的样子,也不多做打扰,很快就同她们告辞了,回到屋里时,七夕这天已经过了大半,赵氏姐妹也已经离开了,琥珀整理着剩下的最后那份食物,也不确定今日康王会不会来,最后还是决定将所剩不多的食物全部带进去,就算那康王不来,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全部吃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