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渡是像乌鸦一样的存在,预感好的不灵坏的灵。
风平浪静了两天,周四下午历史课上课前,课代表抱着上交的历史作业回了十三班,洪帆紧跟着上课铃进了教室,把手上的历史书和教案不轻不重的往讲桌上一放,等待课代表分发作业的片刻,目光在教室里各个学生脸上扫了一遍。
“有些事情,我想强调一下。虽然我只给你们带一学期的课,但是对你们的要求,我会一视同仁。你们的作业我看过了,部分同学对自己很不负责任。”洪帆说着,将面前的文件夹翻了翻。
“作业是给我做,还是给你们自己做的?寒假那么长的假期,竟然有人给我交了空白的试卷上来。”洪帆顿了顿,“还有个别同学,情况比交白卷的人更严重,抄别人的作业就能进步吗?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作业发放完毕,问清看着自己订成一沓的试卷,逐渐心虚。
“我从不体罚学生,但是对自己都不负责的同学,必要的惩罚是需要的。覃可佳,庞海……徐渡,问清……”
被叫到名字,问清的头发麻了一下,和徐渡对视了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人有七个,被打发到阳台上站着。徐渡和问清出来的晚,站到末尾,以至于能看到十二班教室后面的黑板报,还要接受十二班一些同学目光的洗礼。
“早知道我就不抄你作业了,费那么大劲,还是被赶出来。”徐渡怀抱着历史课本,跟临近的问清嘀嘀咕咕,还用胳膊肘顶了顶问清的胳膊,“你说这洪老师是怎么看出来我抄你作业的,书上的答案不就是那样么。”
她撇了下嘴:“教了好些年的书,阅卷无数,或许看出来抄袭并不是难事。不过,明明你抄我的,为什么我也要出来听课?”
为了避免被洪帆看到他俩说小话,徐渡说话都绷着嘴唇,以至于含糊不清:“你不给我抄,我抄作业的事不就无法成立么?”
“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要是他不抄她作业,她这会儿也不至于站在阳台上吹风。好在立春了,天气暖和起来。
徐渡眼睛到处瞟,这会儿已经开始打量十二班的教室了。他们这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讲课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廖时叙坐在靠走廊这一侧窗户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徐渡和问清两个人。他在书上写了一句笔记又抬头往外面,问清刚才和徐渡说话,这会儿翻开书,垫着脚往十三班的教室里看,一边在书上写写画画。虽然被发配到阳台上,她没打算放弃这堂课,尽量不错过洪帆讲的知识点。
廖时叙目光一转,刚好和一旁徐渡的视线对上。徐渡朝他挑眉一笑,他不理会,低头看着自己的课本。
洪帆在白板的边缘写了几个字,太挤,看不清,问清扯了扯徐渡衣服,借过他的眼镜戴上。她的近视很轻微,戴上徐渡200度的眼镜有些晕,看完那一行板书就赶紧取了眼镜。
“问清,你怎么一点男女界线都没有?”
她愣了一下,扭头看徐渡。抄作业抢零食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借一下眼镜他就开始不满意了?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听洪帆在说什么。老师大概都有一种能力,嗓音洪亮,阳台上都能听到,她左耳是洪帆的声音,右耳是隔壁十二班英语老师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徐渡突然矮身,很小声地在她耳边问:“清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问清蹙着眉头瞪他,当然,她不会认为徐渡这么问是喜欢她,他在她面前打听阮瓷好多回,虽然没有表现的特别殷勤迫切,但她能感觉出来徐渡对阮瓷似乎有点什么。
“那么扭捏做什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没有。”
“没有?这不正常。”
“你再乱说话,我可就举手举报了,让洪帆天天把你弄阳台上听课。”
“有人跟我打听你喜欢什么样的,看看他有没有机会。”
“谁?”
“那我不能说。”
问清毕竟是小姑娘,听徐渡这么说,竟然有人喜欢她,还跟徐渡打听,不免脸上有些微热。眨了眨眼,笔在书上画了两笔,算是给了自己一点冷静大脑的时间。
“我喜欢高的,起步一米八三,还要帅,起码吴志勋那样,还要有钱,上下学能跑车接送最好。”
“……肤浅。”徐渡装模作样地盯着教室里的板书看,眉毛鼻子快蹙到一团了。
“还要写字好看,只是廖时叙那种才能过关,所谓字如其人,字太丑的话,人也不能看。”
“可笑。”徐渡轻嗤一声,脚上立刻挨了问清一下。
廖时叙的伤还没完全好,上下学不能骑车,考试的时候是家里安排车子接送,开学的这几天也一样,顺便也把问清捎带上。
正式上课期间,外面的车和人都不能随意进校,廖时叙的书包都是徐渡或者问清帮忙拿着。
放了学,问清背着书包出教室,徐渡晃晃悠悠地走在后面,廖时叙在十二班的门口站着,背靠阳台,耳朵上塞着耳机,书包单肩挎着。他面前还站着个女生,正对廖时叙说着什么。
问清吸了下鼻子,站住脚,跟上来的徐渡也站住脚。
“诶,她……”徐渡嘶了一口气,“她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