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店里其他只点了一碗面的人们，默默的缩紧了脑袋，力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怎么这么刻薄，你歧视劳动人民！”那女孩快哭了。

柯一凡昂着头，让自己傲慢到仿佛是外汇店里玻璃柜后面的店员，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用那女孩的话怼了回去：“我又没指名道姓的说你，你对号入座什么啊。”

服务员赶紧打包完了，过来给两个女孩子打圆场，一场战役，柯一凡觉得自己没赢，那挑起事端的女孩输得彻底。柯一凡拎着打包好的饭菜走出饭店，还听到食客们啧啧称叹：“现在的小女孩们哟。”

柯一凡昂首挺胸，无所畏惧，反正她已经吃饱了，不知道那两个还能不能吃的下去。

坐在里面的那女孩还真的吃不下去，田芳说：“淑珍，你干嘛跟她闹腾呀，咱们素不相识的，显得多刻薄。”

淑珍已经在淌眼抹泪，此时不好意思，自然不敢抬头，但是对田芳，她更愤怒了：“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整天看着她的照片，还说在陈庄的时候这人欺负你，我会替你出头？”

田芳咬紧了嘴唇，想起了兜里的照片，那是一张撕掉了铁柱的照片，只剩下柯一凡自己，昨天一起做活的时候，淑珍看到了她在看那张照片，追问之下，她没忍住告诉了淑珍那天和照片上女孩的交集。没有想到就在这里遇见了，淑珍还是个火爆脾气，立刻就发作，她真是有苦难言。

但是田芳心里同时升起一丝隐秘的庆幸，庆幸柯一凡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苏国强什么事。她不该庆幸的，柯一凡给她照片的时候，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自家捡的铁柱。

铁柱又勤快，又老实，对她忠心耿耿的，田芳纠结过，要不要把这张照片给铁柱看，或许他就能想起来点什么了。可是纠结过后，她什么都没有说。

几次纠结痛苦之后，田芳反而放开了心里的枷锁。柯一凡那么的凶，那么霸道不容人的性子，谁跟她在一起都不会幸福的。

田芳默默的攥紧了手里的照片，捏成一团，扔在了地上的菜渍里。

那是一摊污水，不知道哪个食客留下的，上面有漂浮的菜叶，可能是谁打翻了茶水杯。田芳眼看着那一摊污水慢慢的将上面灵动的面容污染掉，肩膀耷拉下来，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柯一凡带着陈延出去，虽说吵架赢了，可心里仍然不好受。

何况还是在陈延面前吵架，她想起当初自己知道苏国强仍然和田芳好着的时候，那时候她用手段设计的怀孕了，苏国强为了孩子，也答应她收心，可是仍然偷偷摸摸。

她歇斯底里的吵了一场，吵得满头大汗，不堪入目，脸上涕泗横流。

可是苏国强冷漠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丑陋的叫花子，“你让我怎么跟你处下去，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柯一凡回想起那不太美好的一切，不自在的抿了抿头发，“我刚才是不是挺丑的，跟个泼妇一样。”

陈延眼神真挚，“不丑，那个女的才丑，她先找事的。”

柯一凡笑了，发自内心的，是啊，她受伤了，不去安慰便罢，反而去指责一个受伤的人，你维护自己的样子真丑。

她突然觉得，为苏国强浪费一丝的感情，哪怕是恨和不甘，都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