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靳药荟心中一凛,蓦然忆及,自己与陶茂蓉有着血海深仇,在陶茂蓉之前自己宛如飞蛾扑火一般。韦思易武功虽是不俗,自己即便能得韦思易相助,但二人联手又岂能与圣母相抗?若自己对他动了情念,岂非连累及他?
她此念既出,心中惊惧之感更甚,世间有甚痛楚,便由自己一人承担,又岂能累及于他?又瞧得韦思易这数日伤势颇有好转,他功力虽未康复,但这般照顾自己日常起居实是绰绰有余。
她心念一定,只瞧得她缓缓向后退去,面容更现凄苦之色,向韦思易言道:“思易,今日能与你相识,我心中欢喜之极。只是你我如今缘份以尽,你先前所有言语,我只当充耳不闻,你亦不可当真。更是祝得你早日娶得娇妻,早生贵子。”言毕更是转身奔去,霎时便不知踪影,走时竟连山洞之内衣物行囊之物亦未顾及。
韦思易瞧得她说出这般言语,声调颇为颤抖,与她平时那平静从容之态甚是不同。他一时惊讶靳药荟何以在这般人心大慰之际,说出这般言语,更感叹她那孤独绝望之色,实是令人难以自禁般,愿为她身受种种痛楚。
他眼瞧得靳药荟转身离去,便匆匆向她追去,只是他受伤颇重,平日功力此际竟无法使出一成,眼瞧得她消失的不知所踪,心中更觉犹似一场梦境一般,只是这般梦境为何要醒的如此之快?
他立于林间良久,兀自忆及靳药荟的一言一行,似是她的每一个动作,自己都熟悉之极,但自己瞧得她那孤独的眼神,却又深感自己无力。过得良久,韦思易心中一凛,她这般匆匆离去,显是她身负有难以报得的血海深仇,又怕连累自己之故。但她既为桃花坞圣女,天下间又有何般仇恨无法相报?
他此去岭南,本欲寻得伯父韦洛全,桃花坞之人众能避之最好不过,实不愿招惹桃花坞人众。但他此时心中所想却均是靳药荟,若能知晓靳药荟何以离己而去,自己无论如何均须去得桃花坞,即便自己死于桃花坞,若能瞧得靳药荟一面又有何妨?
他便这般思来想去,心事重重,腹间伤势亦未觉得丝毫疼痛。过得良久,眼见东方渐现鱼肚之色,他亦是毫无知觉,仿佛他便是石头化身一般,伫立于山林之间一动不动。
又过得良久,他小腹之处伤痛隐隐传来,他受伤本是颇重,这数日调理亦是大有起色。但这日他又这般彻夜不眠,受得夜间山林之风吹袭,更是加深伤势。此时他清醒之际,不觉哑然,倘若自己不将伤势养好,又如何探知她的诸多心事,日后又如何相助与她?
岂料他这伤势虽不甚重,但调养了几有一月之久方始康复。这月余间,他便每日居于那山洞之内,兀自忆及在初到山洞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之事,显是对靳药荟怀念颇重。他数次欲离开此处,打探绝尘下落,但自那日以来,绝尘与那老丐踪迹竟也全无,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