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蒙啸深有同感,他还能记得他父亲突然得知消息时的震怒和不甘。
“当时宜修公主在宜修庵中生产,太后在宫中也生产,这个预言弄出来,却被有心人利用传到了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耳中,她便掐死了自己的孩儿,结果随后听到了宜修公主的事情,她又找了个孩子来替代自己的孩子,那被掐死的女婴就是那日在朝堂上的小棺材里放的尸体。”
蒙啸一怔。
这样一来,先帝在朝堂上看到的属于宜修公主的孩子的尸体,岂不是他自己的女儿?
何其残忍,却又……何其荒唐。
司寒继续往下说。
“太后找来替代她女儿的那个孩子,是韩家人帮忙找的,具体是谁还需从韩家那边查,这不关我们的事情,重点是宜修公主的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中的男孩被你父亲带走,女孩则被姜闻带走,而姜闻报告上来是宜修公主只生了一个女儿,然后这个女孩在执剑府的安排下送到别处生活去了。”
蒙啸窒了一下,可他老爹已经入土了,他从来不知道他爹还带走了一个孩子,甚至都不知道他爹把这个孩子到底送到哪儿去了,他总不能去地下去问他爹当老子的怎么坑儿子吧?
好在司寒已经查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蒙老将军把这个孩子带走了,然后托付给了已经解甲归田的周展。”
“是他!”蒙啸知道周展,周展是贺松青曾经的副将,后来也成了将军,不过他一身伤病,于是早早的回老家去了。
“难道是周展……我记得周展他似乎对贺叔忠心耿耿。”
到这会儿了,蒙啸也不再纠结称呼,他自小就称呼贺松青为贺叔,这么多年都不提起,乍一提起依旧觉得熟悉,一时间也很难改口。
“嗯,周展认定贺松青是被泼了脏水,非常恨朝廷,甚至连你爹他们都一起恨上了,只是他当时也是中年人,惯会隐藏情绪,假装答应你爹会好好把贺南当成他自己的儿子养大,转头却和当年逃逸的小股叛军联络上了。”
一切线索陡然串通了。
“难怪……难怪他们这么多年能养这么多私兵,他们早就养过私兵,本来就有人,还改了方式,把这些私兵塞进寺庙里,然后又策反了薛永寿,把整个凌州变成他们养兵的地方,凌州本就是衍朝的钱袋子,他们可真是好样的,拿朝廷的钱养私兵,反过来把矛头对准了朝廷!”
“真是好样的!”蒙啸气急而笑。
司寒淡漠的神情上染上了一抹悲哀,当年姜闻受蒙老将军托付,所以才对自己有所隐瞒,必然是认定蒙老将军可以妥善安排贺松青的遗腹子,谁知道十几年的时间,却让周展把他养成了复仇的工具。
说完之后,司寒留蒙啸独自在营帐内消化,自己和程峤一起出了营帐。
此时,中南道大军十万,在河
对岸,扎营的便是叛军,数量仿佛比十万还要多几分,由成王陈彦璜坐镇,贺南和韩松率领大军。
司寒和程峤走到了高处。
“义父。”
“想必你和蒙啸都明白,那里——”
司寒指着河岸对面的大军,“虽然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但是他们现在却好似一盘散沙,你想问我的是,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对不对?”
程峤顺着司寒指着的方向动了一下脚,让自己面对着河对岸,“大致能够猜得到,先前义父你建议王爷放出要清查逃户的风声,就是在怀疑那些寺庙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