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间,楚栩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两个月不见的陆言生彼时正满脸寒霜,黑瞳中如有一潭死水。似乎是注意到了楚栩正在看他,他眸中死水倏然动了动,如同冬月里霜雪解冻,露出灿烂阳光。
他看着楚栩,微微笑了笑:“我回来了。”
“陆言生?!”许平此时也回过了神,转过身,勃然大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再者说,我要去霜儿又与你何干?!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强娶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说到最后,他又一次转身,看向了楚栩:“霜儿,这是怎么回事?!”
楚栩一歪头,十分无辜:“许公子,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什么意思。”许平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想到最恐怖的一种可能,但旋即,他猛地摇头,“我不信,你要亲口说给我听,亲口说给我听!我不信!”
楚栩微微一笑。
既然你自己要求听事实,我自然不会拂了你的面子。
有求必应的楚栩柔声道:“”…我与陆公子郎有情妾有意。我相信,您定然是不会做那棒打鸳鸯之事的,是吗?”
楚栩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从远处听像是被云朵掠过心间,往近了听,又像是被棉花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心脏。
换做以前,许平定然是感动万分,可换作如今,这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像是千斤重锤,猛地在他心脏间狠狠一锤。
它将他十余年的痴心妄想锤得粉碎,将他的心脏锤得粉碎,将他整个人锤得粉碎。
许平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可笑过喜欢了一个姑娘整整十五年,好不容易找到姑娘后,带着满腔热血地告白,挨过一次又一次讥讽,就当他以为会迎来自己喜欢的结果时
自己亲爱的姑娘,亲口告诉他,她早与自己最讨厌的人郎有情妾有意,在几个月前便已经定下终生。
人生中最大的讽刺莫过于如此。
许平净胜恍惚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霜儿,你骗我,你骗我是吧?!你不会,你不会喜欢上陆言生的,你不会的……”
他上前两步,再次抓住了江霜的手,眸中满含着热切:“霜儿,你不会喜欢上他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跟我走,跟我走吧。你跟陆言生那个疯子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跟我走,我有枪有弹药有炮火,我能保护你,我能保护你一辈子,你跟我走……”
楚栩挣了挣:“许公子,该放下的还是得放下。你喜欢的是十五年前三岁的江霜,而不是你面前的,十八岁的江霜。”
“不,霜儿,不是这样的!”似乎是被戳中了某件心事,他猛地摇头,连带着抓楚栩的力量都大了些,“我不是喜欢十五年前的你,我喜欢你,无论你多大年纪,无论是身在何方,我都喜欢你!”
楚栩看着他,摇了摇头,用一种早就看穿了许平的眼神看着他。
彼时,楚栩的眸中尽是隐约有了几分无奈。
她轻声道:“许公子,无论你承不承认,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在为你不敢承认的愧疚寻找一个听起来理所应当的缘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