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还在月子中,醒来后执着的就是要去烈王妃花商陆的陵墓,顾千里无他法,只好依着她。
禀明了圣上,问到了具体的位置,就把南星抱上马车,一路赶着出了城。
南星躺在舒适的马车中,思绪万千。
她总以为只是巧合,她的母亲恰好和她的名字一样而已。她记得那时候为了解困境,被认作是她的女儿,她一直都很心虚,深怕这个谎言被拆穿。
可兜兜转转,她还真是她的女儿,那个她用命保下的女儿。
一生将如何报答您?
只恨无法再见您一面,让您看看我,让您知道如今我很好!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曲折的山道上,颠簸的有些厉害,就如同南星此刻的心一样,七上八下,落不了地。
南星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小脸是前所未有的肃穆,顾千里本来心中有一万个问题想问,可见南星这样,他也不忍心问下去,只等着南星去过之后,好好地和他说个明白。
三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顾千里将南星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捂了个严严实实后,才把她抱下马车。
“就在那里,那个小山坡上!”
顾千里揽着南星,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
南星点点头,有青松相伴,有溪水环绕,清静又悠然,一眼望去全是美景,费心圣上为她找的这个地方了!
南星抬步就准备往前走,顾千里一把把人搂了回来,道:
“你刚生产完,还不能走动,爷抱你上去!”
说完,双手一用力,就打横把南星抱在了怀里。
南星紧搂着顾千里的脖子,红唇抿抿,贴在顾千里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
顾千里低头看看她,不说话,只是手上用力掂了两下,把人抱得更稳一些,才顺着小路往上走。
南星一看到那刻着的“花商陆之墓”,眼泪哗哗地就开始往下流。
她挣扎着从顾千里的怀里下来,慢慢地走到墓碑前,跪了下来,颤抖着双手拂去上面的灰尘,让那几个字更清晰一些,然后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妈妈,我来了,您的女儿南星来了……我活着呢,我活得很好……”
“呜呜……谢谢您……”
南星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煞是伤心。顾千里在旁边站着,既想让她把心里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又担心南星的身子,只好强忍着,等着南星哭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抱住南星。
南星索性扑进顾千里的怀里继续哭泣,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
“顾千里,你知道吗?我是她用命换来的……”
“爷知道,她是你的母亲!”
“她好可怜,好可怜,你知道吗?短短的一辈子爱而不得,被“情”伤透了心,折磨了半生,可我是那个人血脉,她仍然愿意用命来换我好好活着……”
“爷知道,爷都知道,星儿不哭,不哭……她不是让你好好的嘛,就是不想看着你哭泣……”
“我好想见她一面,好想亲口叫她一声……可这些都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
南星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的快要断气,瘫倒在顾千里的怀里。为自己遗憾,更为里面的那个女子不平!
顾千里劝了半个时辰,终于让南星的心情平静,他陪着她跪在坟前,给里面那个早已作古的人磕头。
“妈妈,我现在很好,很好很好。我有爱我的丈夫,也有了一个小女儿,我不仅活着,还活的很幸福,您……您就放心吧!”
“岳母大人,我是顾千里,星儿以后由我照顾,定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请您放心!”
突然,一阵风打着旋儿吹过,几片树叶落在南星的手边,好似里面的人听见了他们的话一般,给她做出的回应。
南星往火盆里丢元宝的手忽地一滞,她捡起树叶,惊喜地叫道:
“妈妈,您听见了吗?”
又一阵风吹过,轻抚过南星的脸庞,轻轻柔柔,如母亲的手一般,几片树叶又悠悠旋旋地从半空中落到南星的面前,好似继续回应她一般!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喷涌而出。
“妈妈……”
山风轻柔,带着青草的味道,不停地吹着,呜呜咽咽,似耳语,又似叮咛,回应着她想告诉的她一切话语。
回城的途中,经过清圆寺,南星又让顾千里停下马车,抱着她去找了素贤大师。
“你还是来了!”
素贤大师仍旧在蒲团上闭眼打坐,听见南星进来,眼睛都未睁开,就问了这么一句,好似全然知道南星终会再来一样。
这一次南星没有避开顾千里,带着他一起进了禅房。
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南星随即跪在了素贤大师的面前。
“嗯,我来了!”
素贤大师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见南星红肿着双眼,一看就是大哭过,那高隆的肚子已经不见了,整个人有些虚弱,又黯然哀伤,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