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絮忙不迭地打开药瓶,轻手轻脚地给她上药。
虽然清絮已经尽量动作轻柔,可一上完药,上官瑶额头上渗满了汗水。
清絮更心疼了,眼睛红红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道:“小姐,是不是很疼?”
上官瑶疼得直皱眉头,却还是笑着摇了摇,摸了摸清絮的脑袋:“不疼,你们去睡吧。”
这般模样,怎么会不疼?
周怀渊站在屋顶,顺着掀开的瓦片缝隙,往里面瞧着,愈发心疼了。
他眼神幽深如墨,勾勒着上官瑶的眉眼,看着她因为疼痛而微微蹙眉,恨不得当场跳下去,把她抱进怀里,替她抚平紧锁的眉头。
周怀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仿佛想去触摸屋内的女子。
这一瞬间,周怀渊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到底有多在乎这个女人。
他不想让她受到半分伤害,恨不得替她受伤,替她受苦,只要她安康平顺,一生无忧。
上官瑶仿佛有感应般,询问身旁的清雁:“我怎么听屋顶上有声响?你听到了吗?”
清雁愣了愣,探耳去听,摇了摇头道:“奴婢没有听到,要不,奴婢去外面瞧瞧?”
周怀渊一征,立马收回手,飞快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躲到围墙外藏好。
清雁出来查看一番后,又返回去,冲着自家小姐笑了笑:“小姐,奴婢查看过了,房顶上什么也没有,估计是小姐太累出现了幻觉。”
清雁凑到她身边低语了几句,上官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清絮伺候着上官瑶躺好,又替她拢了拢被子,吹灭了灯烛,才与清雁一起出了门。
周怀渊看着两个侍女离去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眼上官瑶在的房间,转身而去。
——
上官瑶躺在床上,脑海中不由之主地浮现清雁刚才的话。
——小姐,奴婢在半道上就碰到了老大夫,而周公子偷偷藏在后面,没有现身。
在上官瑶看来,周怀渊是个可怜的少年。
父亲被奸王杀害,家破人亡,无处安家,甚至为躲避追杀,不得不背井离乡。
从繁华的京城,漂泊流浪到这清苦的清乐镇。转眼之间,从富家大少爷,成了穷苦的弱书生。
不过这个青涩的少年郎,虽然总是板着脸装成熟,但却是面冷心热,极为贴心。
替她摘红梅,扶着她回来,甚至是偷偷去帮她请大夫,还怕她知晓。
如此可爱又天真纯洁的少年,上官瑶忍不住心头微动。
这一瞬间,她仿佛对周怀渊的感情变了。
上官瑶摇了摇脑袋,逼迫自己不胡思乱想。
这一夜,她睡得极为香甜,仿佛做了个甜美的梦。
梦中,有个身穿白衣的少年,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笑靥如花地看着她。
他气质清冷,星眸幽深如墨,仿佛冰冻千年的寒冰,转而看向她的时候,却是柔情似水,目光盈盈仿佛清泉流淌石间。
这位少年薄唇轻启,盯着她道:“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