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来这儿？

在教皇的注视下，霍伊尔略微坐直了身体：“我是十阶的空间魔法师，只会零阶光明神术。”

米西愕然。

“……零阶？”

“很奇怪？”

“也不算太奇怪。”米西表情复杂，“只是我很好奇，您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啧。”霍伊尔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想来呢。”

“作为空间法师，无论霍伊尔走到哪里，都能够从图书室中拿出他想要的书籍。”教皇替他解释，“所以我请他来这儿。你应该明白，某些时候，书籍比导师更重要。”

米西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这么说的话，霍伊尔先生，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图书馆！

而且是圣光教会、这个大陆上最大的教会的中心图书馆！

他一向是个爱看书的孩子，在瑞恩等同龄孩子还不认识多少字的年纪，他已经掌握了许多文字，能够靠自己阅读几乎所有书籍了。

这几天里，他在看圣光教会的典籍的同时，也曾经逛了其他的读书室，看了一些别的书——圣光教会的图书室可真大！里面的书也真多！比圣安德城的图书馆要好许多……说实话，为了这个图书室，他甚至动过劝说母亲搬到耶尔利希的念头。

如果能够带走霍伊尔先生……

这么想着，米西忍不住兴奋起来。

但霍伊尔对教皇的话做出了反驳：“我觉得这没什么道理。要是谁都能看书就什么都会，也就没人需要老师了。”

然后他看向米西：“我劝你还是别选我，老师这活儿，我可不一定做得来。”

米西僵住。

他没接触过光明神术，确实不确定自己能靠看书学会——那听起来真的是很难的事情。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图书馆。

他纠结地看向对面的一排圣光祭司，甚至动了一下子选两个导师的心思……但立刻放弃了。

从没有一个徒弟有两个师父的道理。有这种想法，就已经太过分了。

教皇看着米西的表情，似乎已经读懂了他的心思。然后他朝霍伊尔笑了一下：“也不是谁都做不到，你不就是自学的么？”

“或许你可以把自学的本领教给米西。”

“我——”

霍伊尔刚要反驳，却又被教皇打断，“你总不会觉得，米西还没有你聪明吧？我记得你六岁的时候，可还不识字。”

“这是天赋！”霍伊尔嚷嚷。

“吾神亲口说，米西也有着绝佳的亲和光明力量的体质。而他又得到了吾神的亲自洗礼——整个大陆都再找不到一个比他更有天赋的人了。”

“我想请您做我的导师，霍伊尔先生！”米西自觉终于明白了教皇的意思。

对其他人，教皇可没说这么多话。他这样说，明显是希望霍伊尔能够成为他的导师。

米西相信教皇。既然他希望这样，一定有他的理由。因此，霍伊尔一定是那个最适合做他导师的人。

——其实教皇大可不必绕这样的圈子的。米西想道，直接说希望霍伊尔先生做他的老师，他也只会开开心心地答应。

“……”霍伊尔靠在椅背上，一脸嫌弃地看着米西，“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教皇不会害我的！”米西笑道，“也绝不会害您！更何况，我也确实希望着，能在回家之后，继续读图书室里的书籍。”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教皇微笑着赞同了他的说法，“霍伊尔，别推辞了。你不是很喜欢米西吗？几天的功夫，就跟我夸了他好几次。”

“是吗？”米西兴奋问道，“霍伊尔先生夸过我？”

“我只是说你连续看了太多书，恐怕没工夫思考。”霍伊尔保持着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但米西顺利地从这句话中理解了“你看了很多书，很勤奋”一类的意思，快活地，扬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