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坦诚的小姑娘,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留到梦里做,现实中他人儿就在床边,做什么不行。
望着月光出神的周瀛儿却不知道巴文清被自己甜到了。她早就把梦见和巴文清接吻的事情忘到一边儿去了。
她其实巴不得梦境最后和巴文清接吻的画面不曾存在过。
她想要做梦,是因为梦里她又回到了一年前和巴文清初次见面的场景。当时她已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研究所关押了三年。三年里白天是你死我活的打斗,夜晚随时担心着会被拖出去注射药物——一旦熬不过药物的作用,就是死路一条。
那个夜晚,地下研究的只剩下另个笼子。一个关押着她,另一个关押着谭鑫。第二天的打斗过后她和谭鑫只能活下来一个。
周瀛儿不希望出现那样的场面,所以她撬开了自己的手铐——这样做的代价是,慢性毒药会逐渐从手腕处向四肢百骸蔓延,不久她就会死于非命。
她没命地刨挖墙壁,向上挖,一刻不停地挖。挖到最后十根手指鲜血淋漓,却依旧没有见到地面。她累得几乎要放弃了,却握住了一双从地上伸下来的手。
就是这么巧合,当时的巴文清,正在同时向下挖,与她汇合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巴文清,把她从暗无天日的地下研究所挖了出来。
之后的几天,周瀛儿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尽可能去享受巴文清带给她的欢乐。这三天,是周瀛儿一生中过得最快乐的三天。以致于毒性发作,她倒下时,她又不忍心就这么死了,就这么离开了才认识三天的巴文清。
在遇到巴文清之前,周瀛儿已经对自己三年来被做成实验品的残破身躯不抱有任何期望,死了便是死了。
万万想不到,三天时间,巴文清把她三年来被踩踏得滴点不存的生的希望焕发回来。
周瀛儿想到这里,闭了闭眼。
真希望,可以再梦到那三天的时光。
她回忆了一番后,发现身旁的巴文清已经躺下,呼吸均匀。
似乎是睡熟了。
窗外的月光流淌进来,拂过周瀛儿的鼻尖,最终停息在巴文清纤长的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金。
周瀛儿觉得好玩,伸手轻轻摸摸巴文清的这几缕头发,却感觉巴文清的嘴角似乎向上勾了勾。
一直在笑吗?
她也没有过多在意这个问题,只是继续戳戳这缕金色的头发。
金色……
周瀛儿突然想起了薇拉手腕上的金镯子,还有上面雕刻的山峦。
她手上的动作听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地踩上鞋子,悄悄从房间了走出去。
黑暗中,巴文清的眼睛缓缓睁开,不动声色地望着周瀛儿离开的方向。
难道,这回还是留不住她吗。
走廊上铺着绒绒地毯,两侧的墙上隔几步就陈列着名画。周瀛儿在楼层间穿梭,丝毫没有迷路的困扰,就找到了薇拉的房间。
她轻轻敲了下门就听见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很快,门开了,是薇拉那张巧克力色的脸蛋。
她见到是周瀛儿后,恬然一笑:
“Win!(瀛儿!)”
周瀛儿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走近薇拉的房间。
这间屋子明显比巴文清那间小了很多,只是普通的单人间。但是屋内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清雅而不浓厚,就如同薇拉本人一般。
周瀛儿开门见山地问到了她手腕儿上的金镯子。薇拉本能地挡了一下镯子,看来对她是非常要紧的事物。
之前没能仔细看,现在借着床头的灯光,周瀛儿看到上面篆刻着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