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瑭送完果茶出来,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了一会书之后,她终于想明白了。
刚刚在书房里,陆景行桌子上的那本册子——放反了。
她当时就站在陆景行对面,从那个方向看册子刚好是正放的,所以她没有立刻察觉到不对。
可问题在于怎么会放反呢?陆大佬总不会闲到故意放错想借机磨练自己的意志或习得某种技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没发现,也就是说,他其实并没有在工作。
阮瑭想起他之前一会一趟出来进去地倒咖啡,不禁好笑又心疼。
唉,有包袱的老男人。
真是可爱死了。
“都怪你!”阮瑭弹了自己一个脑瓜崩。
人家明明在客厅呆得好好的,就你非嘴欠把人家撵屋里去了,还送了那么大一壶果茶,难不成要他在书房憋到地老天荒……
阮瑭连忙跑向书房,临到门口时又刹住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进去,戳破是绝对不可能戳破的,必须智取。
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小玉兔,思考片刻后打开了家庭影院。
“哥哥,要一起看电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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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出来时,发现客厅已经被布置过了。
之前横七竖八的抱枕都规规矩矩地摆回原位,茶几上堆着蜜饯鸭脖蛋挞各种零食,还有一个大果盘。遮光窗帘被放下来,屋子里只有屏幕泛出的荧光,还真有几分置身影院的感觉。
阮瑭一路拉着他的胳膊坐到沙发上,往他手里塞了一把水果叉,问道:“哥哥,你喜欢看什么电影啊?”
陆景行从她精心摆好的彩虹果盘里叉了一颗蓝莓,说:“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题材,选一部你爱看的就行。”
阮瑭想了想,又换了个思路:“那你上一次去电影院看的是什么电影啊?”
“太久了,名字记不清了,”陆景行回想片刻,说,“应该是那种超级英雄拯救地球之类的,我中途就走了。”
阮瑭纳闷:“走了?”
“嗯,”陆景行说,“是和同学打赌输了的惩罚,坐满一小时就行。”
“……”
她现在换一个娱乐活动还来得及吗。
“你就选一部你喜欢的就行,”陆景行摸摸她的小脑袋,“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电影,不挑内容。”
阮瑭小脸一红。
挑挑选选半天,最后,她点开了一部口碑超高的国产动画电影。
这部电影上映时正值暑假,她和表弟当时跟着舅舅去了西南支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是在大山里过的,错过了各种大V推荐和朋友圈刷屏。
返校后听室友们聊起,商宛宛说她三刷次次哭花妆,阮瑭有点不信邪。
阮瑭:“看这部?”
陆景行:“好。”
电影时长一百五十分钟,可进度条刚走到第二十分钟时,阮瑭就不争气地流下了“真香”的泪水。
她有个毛病,流眼泪必流鼻涕,像“梨花一枝春带雨”这种楚楚动人的场景从不属于她,一哭就是一大堆鼻涕纸,毫无美感。
主线剧情刚刚开始,陆景行正在脑中罗列剧情的各种可能性并逐一计算触发概率,突然听见了一声抽泣。
他转过头,发现阮瑭竟然哭了。
“……”
废纸团已经在纸篓里铺了一层,可见小姑娘哭了有一会了。
他看了看屏幕上活蹦乱跳的主角,又看了看阮瑭擦得通红的鼻尖,刚刚还在冷静推演剧情的大脑毫无征兆地响起了超负荷的警报声,万千思绪最后汇集成三个字——为、什、么?
身旁的男人存在感惊人,阮瑭感觉自己快被那道目光戳出窟窿来了,只好先从电影中抽离出来,转过头回视他。
陆景行的眼神有点复杂,一分惊讶、两分不解、剩下七分欲言又止。
于是阮瑭只思考了他为啥欲言又止。
她揉了揉眼睛,把纸巾盒和废纸篓都挪到陆景行旁边,带着鼻音奶声奶气地安慰:“哥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
之后,陆景行就没怎么再关注剧情了,他看着无声哭泣的阮瑭,眉头越蹙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