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团子朝门上狠狠撞过去,跌到地上张开四肢吐舌哈气,“呜呜呜……”真是累死小狗侍卫了。
听到脚步声,动了动耳朵,复又一动不动。
直到听到门响,才一个翻身,冲过去抱住邬云的腿,“汪!”快去看女主人!
邬云提起它,嫌弃地把它拎远一些,眉头拧了拧,“急成这样,是她真的病了?”
“汪呜呜……”
邬云愣住,这狗才出生不到两个月,怎么就这么喜欢那个毒丫头?因为她生病了竟然流泪。
“知道了。”他把铁头丢开,“脏死了,去洗干净。”
“汪!”先去看女主人!
它朝院外跑去,回头见邬云还停在原地,咬着尾巴转了转,“汪!”
邬云沉了沉脸,嗜血地笑了笑,“那个黑心肠的死了才好。省得总是想着给孤下毒,坏孤的好事。”
原本,今日之事稍加推手,便能空了豫王的兵权,断了西凉帝的臂膀,结果被那个毒丫头坏了事。她还妄想让他成为她的人!
既是阻他路的人,死了正好。
铁头继续缠。女主人已经在它面前死过一次了,它才不能再看到她死一次。
缠了好半天,白毛缠成了灰毛,它终于泄气了。
幽幽地看了邬云一眼,垂着头落寞地朝外行去。
邬云被这只狗给气笑了。这只狗!竟然对他露出“你不去一定会后悔”的眼神。
他跟上去,发现它又是往皇宫的方向去。
几步过去拎起它,“你这般喜欢她,孤把你送给她?”
看着小团子突然睁大了黑亮的眼睛,满是惊喜,半点也没有不舍,邬云觉得心里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罢了,不是一日之功,留着她给孤在西凉的日子解解闷也好。”
他行如鬼魅,从芸竹身后潜入殿中,芸竹也不曾发觉。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收了所有利刺的睡颜人畜无害,惨白的脸色,豆大的汗珠,还有她青筋尽跳的额头和手背……
什么病能让一个好好的人飞速变成这样?
他扣着她的脉门,面上闪过错愕,“怎么会?”
也就是在这时,他听得强忍着痛苦一声未吭却已经神思迷糊的女人喃了一声,“铁头,乖。”
女人抬起手去给身边的狗子顺毛,墨玉从掌心滑落,直到摸到铁头身上的软毛,才勉强勾了勾唇。
邬云错愕地见铁头在她出声之后立马乖巧地团成团,伏在她身边,由着她触碰,仿佛他们之间才是相处日久的主仆。
刚生出几分不快,便又见着落到床边的墨玉。
见着那上面的刻纹,他的眸子猛地一缩,拾起来细看。
尚未完工,却已经可以看出大致的模样,与他的那块黑狐狸面具一般无二。
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她嘴里。他敛起眉,身上的温和气质尽收,整个人变得阴戾起来。痛苦地按了按眉,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与她有过交集。
李凉茉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睁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会梦到铁头担心她,不由得弯了弯唇。这药,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烈嘛。
随后眸光一变,顺着危机意识的指向看向去,阴暗中坐着一个男子,只是那周身散发的气质给人的感觉……
这个人的气质能让所有人都害怕唯独让她觉得亲切。
她喃了一声,“劭云?”
随后又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一定还没醒,所以才会在梦到铁头之后再梦到劭云太子。
邬云按住子的嘴的手一顿,收了一身阴戾,温和地笑道,“公主,别来无恙。”
他眼中划过异样的光,锁着李凉茉的神色,见到对方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露出欢喜的神色,随后又愣住,不确定地问:“丞相?!”
丞相与劭云的声音还真是像啊,只是丞相的声音略清,劭云太子的声音略低沉。
要不是她及时发现那暗处的人身上根本就没有那魔鬼身上的气质,迷瞪瞪中就要错认了。
“公主从何处得来的缠骨丹?”邬云看着她,直接发问。
李凉茉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是在自己的寝殿之中,道:“本宫不知什么缠骨丹。”
心里却是打起了鼓。
这缠骨丹是上辈子劭云太子给她找来的毒师父所教,毒师父和她炫耀过,只此一家。难道邬云和这个毒师父相识,所以才会在后来与劭云太子相识?
“这里是本宫的寝殿,丞相出现在这里,似乎不妥。”
不论如何,先把眼前这个人赶走才是正道。
邬云轻笑了一声,“公主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李凉茉:“???”
“缠骨丹,能让人提前长成年长的模样,可是药效甚猛,真的可以痛死人的。初食第一颗,在药效消失前,每天都要服半解药压制。第一颗的药效是三天,所以,你需要半解药三颗。方才,我给公主喂了一颗,公主枕边的瓷瓶里还有两颗。”
邬云的话里带着嘲弄的笑意,“现在,公主可以告诉我,这缠骨丹的来历了吧?”
李凉茉一动不动,垂着眸细品唇间滋味,果然发现除了缠骨丹的药味之外,还有别的。
“本宫当真不知什么缠骨丹,甚至不知为何会痛成这样。从御书房里出来便觉得不适,只是因着惹了父皇不快,不敢叫人去请太医,自己受着。”
她抬眼瞧向他,试探着道:“丞相说这是缠骨丹,可知这药是何人所制?这么凶的药,总不会是随意丢的,胆敢往宫里混,本宫定要把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