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茉感觉到他离自己极近,呼吸间便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但也注意到,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肢体相碰。
呵……色厉内荏之徒。
“想不到丞相还有如此雅兴。不如随本宫回宫,如何?”李凉茉索性不装了,用自己平素的嗓音出声。
邬云面上闪过讶色,“公主?”
眼里划过笑意,掀开帷帽,看着平静的娇美面庞,手臂撑头侧躺在她身侧,“为何会是公主?”
他叫人去查看她在做什么,却没想意外发现她不在宫中。
找到她,又见她故意拿捏着声音与豫王言语,显然不想被人认出。
李凉茉扫他一眼,“知道是本宫,还不放开本宫?”这不是她的马车,也不知芸竹等不到她会急成什么样。
“公主自己不动,怪下官做甚?”邬云笑得轻松自在,“下官的车帘,是公主自行拉开的。车,也是公主自己上的。”
李凉茉被他的无耻气笑了,“……丞相觉得,我们回宫再聊,如何?”
“公主不怕?”邬云挑挑眉,靠得离李凉茉更近了。
眼看着这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李凉茉在心里默默数着距离,果然在离她还有三指之地停下,皱起眉,“当真不怕?!”
李凉茉笑出声来,“丞相觉得,本宫要怕你?为何?是你模样吓人?还是你凶神恶煞?难道你涂脂抹粉是为了盖住什么不能见人的疮疤?本宫给你一个小建议。”
她恶趣味地把目光在他面上转了又转,“你不想笑就不要勉强笑了,以你在唇角勾勒出的那一点弧度,只要你没有把嘴角压得太低,便不会让人觉得你没笑。”
“可是本宫很好奇,丞相竟有这样的癖好。”
邬云唇角带着笑,目光却迅速冷了下来。
涂脂抹粉自然是为了遮盖些不能示人的东西,可若不是西凉帝提出那样的要求,他又何须如此?
这一瞬,李凉茉感觉到了他的杀意。她面不改色的瞧着他,依旧不为所动。
即便是面对劭云太子,她也不曾怕过。
良久,邬云眼里的杀意褪~去,笑了,“你想知道我的来历?想探查我的事?为何不直接问呢?这般扎人,可不好。”
他改了称呼,仿佛与她已经足够熟稔。两人离得近,仿佛是关系极好的人之间说着悄悄话。
“我问,你就会答?”眼看他要开口,她又道,“真答案?”
邬云道:“我答了,你可会信?”
李凉茉默了片刻,“狗是你放的?”
邬云笑笑而不语,片刻后,不答反问:“豫王的毒,是你下的?”
李凉茉也笑,又问,“为什么?你来凉都,是为什么?为了前程?恩怨?女人?”
她没有从他的面上看出半点有用的变化,那张脸,如同戴了一张含笑的面具一般,只有眼睛会生气。
他还是未答,“什么时候下的?今天,还是之前?”
她这一次沉默的时间略久,“我不想与你为敌的。第一次见你,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
她去豫王府的时候,才刚刚重生回来,身上什么药材都没有,自然做不到下毒。这毒是她被豫王掐住喉咙的时候下的。不过这毒只是短效,并不需要解药。随后给的也不过是她给自己配的强身健体的药。
她抬了抬眼睑,认真地问邬云,“我们是友不是敌,对不对?”
邬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李凉茉道:“你放狗咬我表哥一次,我不计较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给你一个得圣心的主意。”
邬云:“呵……公主真是大度。”
李凉茉仿佛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嘲弄一般,幽怨道:“还不是因为不想与你为敌?谁叫你的眼睛和下巴生得这么好?”好到让她想起劭云太子。
邬云嘴角微微一抽,想到她那句让他成为她的人,顿时离她远了些。
李凉茉不解地眨了眨眼,说他好看说错了?不过知道这招有用了,以后他再离自己这么近就有法子应对了,“大皇子不小了,若是册立太子,是时候了。”
邬云心中冷呵,面上笑意越发温柔,“那就多谢公主提携了。”这可是要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