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本宫怎么可能不生气!你知道这个孩子本宫盼了多久吗!你知道本宫有多希望他平安的生下来吗?凭什么我的孩子就不能健康地生下来,原本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人,现在母凭子贵,跟我平起平坐,你让我怎么甘心?”
嘉妃脸上闪过一丝怨恨,漂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狠毒,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段话。
“娘娘,即便玉妃娘娘晋升了,您也是四妃之一,谁也撼动不了您的位置,只要咱们调理好身子,日后总有机会生下小皇子,况且说句不好听的,三阿哥早产又身体孱弱,谁知道能不能活着长大了,还请娘娘放宽心。”
绿萝低着头,语态恭敬的劝说,说到后面,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嘉妃如梦初醒般,抓住被褥的手指逐渐松开,抬头看着绿萝,露出一个释怀般的微笑,喃喃自语道:“对!你说的没错,谁也撼动不了本宫的位置,生下来也是个养不活的,养不活的。”
浣竹院。
董茗茹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头发已经被擦干,随意的散在枕头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红润,双眸紧闭,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御花园场面一片混乱,她在湖水中挣扎了许久,呛了不少水,虽说是夏日,可湖中的水终究是凉的,到了下午就发起烧来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
百香、月荷清秀的脸上挂着几分忧虑,两人尽心尽力的守在床边,打水替董茗茹更换额头上的帕子,心里祈祷着:小主快点退烧,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月荷转身替董茗茹更换帕子,看到屏风外出现的黄色衣角,连忙将手中的帕子放下,扔在温水中,蹲下身子行礼。
“免礼。”
天瑞帝随意的抬手大步地走进房中,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儿,眼神不经柔和几分:“你们小主情况如何?”
“回皇上,小主并无大碍,太医说今日会发烧,开了方子,奴婢已经差人熬药,明日便能退烧,只是……”
月荷说到后头欲言又止,目光转向了躺在床上的董茗茹,眉目间充满了浓浓的担忧,怎么也化不开。
“只是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天瑞帝眼底滑过一丝不耐烦,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盯着月荷。
“太医说,小主今日在冰冷的湖水中泡了许久,高热易退,可寒气入体,加之小主身体虚弱,若不好好调理身子,日后很难有孕。”
月荷眼圈微微泛红,清澈的双眸中划过一缕悲伤,声音略带哽咽,几乎是艰难地说完这一段话。
谁不知道这宫中有一个孩子,对嫔妃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这样对小主不是过于残忍了吗?
她和百香可是每一天都在盼望,浣竹院能有小主子!
“朕,知道了。”天瑞帝皱了皱眉头,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小人。
前段日子董茗茹还与他说,要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孩子,今日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没由来的,涌上一抹疼惜。
走近床前,坐在床榻边,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庞,替她将调皮的发丝挽到一旁。
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起身:“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你们小主,别让她忧心,好好照顾她,若有特殊情况差人来找朕。”
话音一落,没有多留,大步流星的离开浣竹院。
乾清宫。
“董贵人是你医治的?”天瑞帝端正的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下垂,深邃的眼神中平静如水,声音沉稳的问话。
“回皇上,是微臣诊治的。”年近半百的王太医颤颤巍巍地跪在下方,心中踹踹不安,额头上溢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其中一颗顺着脸颊滑落之下巴,滴落在书房的地毯上。
“与朕详细说说,董贵人现在情况如何?”
天瑞帝目光落在大拇指的玉扳指上,头也不抬,语气平淡的问话。
“董贵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些简单的风寒,喝了药之后,今晚高热便能退下,只是……”王太医面带犹豫,不敢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只是寒气入体,日后很难怀孕?”天瑞帝自动将他的话接了下去。
“是。”王太医目光中闪过一缕诧异,声音虚弱的点头回答。
“有办法调理?”天瑞帝抬头目光冷冷地看着太医。
虽说是询问,听起来却更像陈述句。
“回皇上,微臣有办法调理,按时吃药,细心调理,注意防寒,董贵人定能有孕。”
王太医将身子匍匐得更低,顾不得擦脸上的汗珠,心中不由的打起十二分精神,日后定要尽心尽力调理好董贵人的身子。
“这件事情不要与她说,就当是普通的调理,退下吧。”
天瑞帝点了点头,王太医在宫里有八年多,医术可靠,经验丰富,廉洁奉公,是个信得过的人。
“微臣告退。”王太医松了口气,从地上起身,弓着身子,退出大门。
到了门口,才敢喘几口粗气,抬起手,擦干脸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