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雨倾盆,打在窗前的芭蕉叶上疯狂错落。
秦姒收回怏怏的目光,咬着笔头的小嘴一松,盘腿坐在榻上执笔认认真真的写信,她神情极为专注,仿佛在创造一件艺术品。
一笔一划、一字一句的斟酌着。
除去三千烦恼丝的头顶,圆净如十五的满月,长长的睫毛微敛,凤眸下的那颗小小的泪痣状若造物者的精心点缀,显得格外俏皮惹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窗外的雨势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
透过雨声,嘟嘟嘟的汽笛声响起。
秦姒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不徐不急的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看着自己写的没有错别字,干干净净的小文章,她满意的将它折叠起来,包裹进一条白净的帕子里,并视如珍宝般的捧在手上。
方抬眸看向门口处,静待着。
不一会儿有人撩帘而入,露出一张眉目清雅,和蔼可亲的脸,正是尼姑庵的师太静修,看到秦姒她笑了下,然后侧了些身子,让出道来。
随后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着一身华贵的西服,虽身材有些发福的迹象,但透过骨相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倜傥风流、英俊不凡,他眉眼间透着一股刚毅的英气,与秦姒的眉眼颇为相似。
静修给秦连城介绍:“秦先生,这是秦姒。”
秦连城颔首,商人的锐利目光在秦姒身上扫了一圈,女孩巴掌大的小脸,略带青涩稚嫩,却美得太过惊心动魄,像一夜春风的梨花,已亭亭玉立。
惊叹之余,秦连城忽然神情微愣,瞧着秦姒一身灰色的尼姑服,最后目光落到她光洁的头顶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充斥着胸腔,秦连城张了张嘴,声音有些艰涩沙哑:“秦姒……”我是你父亲。
这几个字他终是没能说出口。
隔了十年再次见到秦姒,他的女儿,身为父亲的他竟觉得畏怯,他想,也许是父女之情早已被分离的这段时间冲淡,又或者是她此刻的神情太过淡漠,以至于在他看来,她看他像是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