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穿好睡衣,从浴室走出来,头发丝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她不喜欢用吹风机吹头发,因为她感觉没回吹完头发,头发都很干,又毛又燥的,再加上最近忙得底朝天,根本没有什么功夫吹头发。
“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许夜看见顾莞这样子,有些奇怪。
“我嫌麻烦,想睡觉了。”
每天在医院得上班,还得去照顾周婆婆,虽说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但还是觉得力不从心。
许夜看见顾莞脸上疲惫的神色,也不好强迫她,可毕竟顶着一头湿发睡觉对身体不好。他便走进洗手间拿出了风筒,把顾莞按在沙发上道,
“今天我就为你服务一次,你要是困了就睡,我给你吹头发。”
“真的嘛,你会吹头发?”
“我可是心灵手巧的美男子呢~”
许夜吹头发心切,自己也不好阻止。顾莞靠在许夜怀里,闭上眼睛。
没想到的是,许夜吹头发的手法还很娴熟,莫名就觉得很舒服,放松。不一会儿,顾莞就睡着了。
吹风筒嗡嗡作响的声音,随着顾莞微微的打鼾声慢慢消失,头发吹干了,许夜低头仔细看着顾莞,发现她也像是进入了深睡眠。
“走吧,抱你去睡觉。”
许夜把风筒卷起来轻轻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他抱起顾莞的一瞬间,突然感觉有些惊讶,怎么变得这么轻?
现在的顾莞,真可谓是骨瘦嶙峋,不该有肉的地方没有肉,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没有肉。
他抱着顾莞,把她轻放到卧室的床上。本是婚房,所以给准备的床是大大的双人床。
每天顾莞在这里睡,都只守着一个床边睡,平时自己一个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有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真的感觉有些孤独。
许夜给顾莞盖好被子,刚要转身离开,就被顾莞突然伸出来的手给拉住了手腕。他有些震惊地回头一瞥,
只看见顾莞睁开了眼睛,眼睛眯成一条缝,朦胧话语间有些撒娇道,
“我想抱着你一起睡可以嘛?”
顾莞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许夜好不容易回来,再见也说不定会具体到什么时候,日夜思念的情绪并不好掌控。
许夜攥着顾莞软乎乎的手掌呆住了片刻,眼底有些丝毫的犹豫。
看着许夜的样子,她说完话就后悔了,怕不是许夜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好,那我除了可以抱着你以外,不许再想有什么奢求哦!”
许夜转过身来,掀开了顾莞的被子,把她抱在怀里。
“切~谁稀罕呐~”
顾莞心里暗自小鹿乱撞,没想到许夜内心的想法竟然是这样的,自己只是想抱着他睡觉,能觉得安心一些而已。
“你说什么?”
听见自己的准媳妇竟然这么瞧不起自己,他竟突然来了兴致。
一翻身,他笑着把顾莞压在下面,凝视着满脸红晕的顾莞深深喘息。在昏暗的暖光灯下,他的喉尖似有似无的动了动。
看着许夜如此样子,顾莞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害怕,她神情慌张,脑袋里胡乱想着说些什么话,
“许夜~你要干什么……”
话还没说出口,许夜的吻就轻轻落在了自己唇上,像一样,又轻又软。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闭着眼睛的许夜,他的睫毛很长,甚至都可以触碰到自己的眉间。此刻,她渐渐与许夜有了回应,仿佛这一身的疲惫瞬间褪去。
……
叮铃铃,叮铃铃!
闹钟响了,已经是早晨八点半。
顾莞动了动眼睛,躺在床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她用手捋着头发,从床上缓缓爬起来。振奋振奋精神,才发觉自己身旁没人,却听见卧室外从厨房内传来的炒菜声。
她整理整理衣服,打开房门走出去,见许夜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着什么。
顾莞笑了笑,向许夜高大的背影走过去,悄然间用双臂环在了他的腰间,侧出头看着锅里被煎的金黄色的鸡蛋,笑道,
“没想到许夜哥哥这么勤劳,一大早就起来能给妹妹做煎蛋吃~”
许夜低着头看见顾莞白皙的细胳膊说道,
“你可得多吃点,这么瘦弱的体格得好好补补,要不然以后我妈都没有孙子孙女抱。”
顾莞听到这种让她脸红心跳的话,立刻用力又把许夜推开,
“你说什么,老不正经。”
许夜又把想逃走的顾莞揪着睡衣领子给拉了回来,用指尖划过她的鼻梁,亲昵道,
“谁不正经,昨晚是谁……”
“得得得,你别说了,我可怕了你啦。”
见顾莞有些急,许夜就放开了她。将锅里已经煎好的煎蛋盛出来放进盘子里,转而继续看着顾莞说道,
“那,看我给你做饭这么辛苦,不给点奖励?”
顾莞晃了晃身子,踮起脚尖,双手勾着许夜的后脖颈,轻轻地在嘴角边落下了一个吻,随后便飞速跑进了洗手间。
“小不点!”
许夜看着顾莞紧忙逃窜的背影,忍不住用手捂着刚被亲过地嘴角笑了起来。
……
医院重症手术室内。
“心率下降!”
“血氧饱和度下降!”
“呼吸血压极速下降!”
“……”
手术台上一片混乱,正在主刀的医生已经是满头大汗,连同一旁的护士都已经有些不知所措。
周婆婆躺在手术台上,微微睁开眼,面色紫青,干裂的嘴角连同皮包的骨架缓缓颤动着,她费力看向主刀的年轻医生,道,
“医生,能不能让我见我儿子一面?”
“您放心,我们正在全力救治。至于您的儿子,我们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了,正在来的路上,您一定要坚持住!”
护士一直给主刀的医生擦汗,医生的眉头蹙得很紧,像是在跟鬼门关博弈。
周婆婆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颗泪顺着紧闭的眼角缓缓流进了头发丝中。
由于正值上班的高峰期,李予哲的车被堵在了路上,眼看着一时半会儿也通不开,于是他弃了车,狂奔在马路上。
风刺着他已经急得通红的眼睛,鞋已经不知道跑得丢在了哪儿,这些他都无暇顾及,他只有一个目标,奔向医院,见到日益思念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