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自己在梦中看不清,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谁。
清泪在夙懿刚刚睁开的眸子中滑出,她的头还是那么痛,痛的她神志愈发模糊:“朱纥……”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向来,不是只有我离开你吗。
朱纥,我不想等,我想你牵着我的手走在大典,受众神朝拜。
受众神朝拜是多么容易,可是没了你,又有什么意思。
朱纥,我的朱纥……
小桌旁逍环为自己写的字还支棱在那里,夙懿猛地在床上坐起挥袖,那副放了十万多年的字迹被劈成两半。
夙懿的瞳孔变的血红,头也越发痛了起来。
她环视一切都还安安稳稳的四周,意识到了聂重华并没有死去。
而是安安生生的活在世间。
“主人。”
出现在石屋中的夙堰心焦的看着苏醒过来的夙懿,望着她血红的瞳孔心里一阵绞痛。
夙懿无视夙堰的存在掀开身上的被子,和着里衣朝石屋外走去。
臂上一沉,夙堰将几近疯狂的夙懿牢牢抓住,他将夙懿狠狠地按在怀中无视夙懿的挣扎:“主人,夙川上神说了,陛下他……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可能?她要的,只是仅仅一个可能?
夙懿狠狠推开将自己拢在怀中的夙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将他望着:“本尊!一定要聂重华死!”
她心中的痛谁能感受的到,就算六界中自己的知己再多,他们也终究不是自己,怎么能感受到自己有多么心痛,有多么心痛……
她好不容易在漫长孤寂的十万年中熬出来,她穿上他为她准备的嫁衣,以为从今往后他们便可以对影成双,她想日日看着他的欢喜,望着他的眉眼,可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夙懿快速转身冲出石屋。
“主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夙堰,没有想过夙川和夙真上神,没有想过十日前在你床边哭晕过去的夙莫,还有白矶,白矶还等着你为她主礼她和夙川上神的婚典,主人……夙堰知道你爱他,也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心痛,但你有没有想过夙堰心中是何番心痛,想没想过十日不眠的夙真神尊,你只知道要替陛下报仇,可想过四海八荒的生灵,这八荒是父神愈合的啊,父神花了几十万年愈合的八荒,如今……难不成要被你身上父神的神力摧毁,主人……你有的,不只是朱纥一人。”
夙堰撕裂的话语让冲到石屋门口的夙懿软跪在地上。
爹爹创世不易,自己怎能毁了,若自己现在的身躯可以再盛下聂重华几十万年的神力倒好,可是如今,自己的这副身躯已经再也盛不下任何。
还有她的大哥二哥,还有如今的四只白狐,还有白矶,还有为自己而死的姜诺,自己若是真的一剑将聂重华杀了,那受尽苦难的只会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她的头越发痛,痛楚沿着血脉充斥了她的整个身体,让她的瞳孔越发血红。
夙懿禁不住痛楚垂头狠狠哭起来,被夙懿推到在地上的夙堰眼眶通红的爬到夙懿身边将脆弱不堪的她牢牢抱在怀里,任由夙懿的清泪打湿自己的一片衣襟。
他用手轻轻拍打夙懿的肩背:“主人……答应夙堰,永远不要再做傻事,主人,若你想要,天地都会是你的,若你想要世间的任何人,夙堰也会替主人绑来,主人……爱你的不只有朱纥,还有夙堰,还有白起的神尊,还有六界爱戴你的生灵。”
可是主人你想要的,或许只有一个回不来的朱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