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私薄情的父亲,如此痛恨自己和母亲的爹,竟然为了她以身挡剑?
她的眼圈发红,泪珠一点一点在眼中凝聚着。
当年嗜血将军第一次来府,父亲说的可是,小女顽劣,任凭侯爷处置。
可他,却为自己的妹妹挡了一剑。
“夫人如此无用,连女儿都管束不得,还来哭为夫做什么!”
江书被砍了一剑,依然中气十足。
寒柏见江暮烟不经吓,怕自己下手稍重,就没了气息,到时侯爷怪罪。
因此这一剑更轻了些,甚至可以说,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而已。
“雪儿!”
张氏老泪纵横:“你就看在娘的面子上,帮帮你妹妹,你你要娘亲自给你磕头吗?”
“娘!”
江暮雪眼泪落了下来。
心中多年来对父母婚姻的怨气和不公一点点集聚。
她好想痛斥母亲一番。
可是她说她什么呢?
叫她不要再对那个薄幸负心的男人怀有希望?
她本就没抱任何希望。
又何必由她这个做女儿的,再去残忍点破?
她无娘家可去,而他又是她一生唯一的男人。
若想要温情便只能从他处得到,哪怕明知没有,能获取一点假情假意,不也是寂寥黑暗生活中的一缕微光吗?
还是告诫她,秦氏与你以姐妹相称,却婚前与你相公苟且,在你落魄时,对你苛刻恶毒,若不是女儿能干,她便毁了你的一生,你现在竟要为她的女儿求情?
难道这些母亲不知道吗?
她做为亲身经历这一切的人,所感受到的寸心寸知的苦楚,远比她这个做女儿的,更加深刻!
然而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相公不宠、妾室不贤,若是再不能发挥些作用,她在这府里如何熬剩下的日子?
江暮雪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母亲怎么活的这么卑微、这么辛苦。
她轻轻啜泣着:“侯爷,剩下的一剑就算了,好不好?”
寒铁衣缓缓抬手,轻轻为她拭泪:“这次放过,下次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