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就杀人了？”魏亦诚问。

“这么震惊做什么？”温书清嘲笑他，“你每天见到的死人还少吗？”

“不少了。”魏亦诚说，“梁雯雯杀了谁啊？”

“她老公。”温书清又想抽烟了，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操。”温书清衣兜里的打火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少抽点烟。”魏亦诚劝道，“烟抽多了肺容易变黑，还容易得肺癌。”

“你谁啊，要你管？”温书清叼着烟说。

“……”

魏亦诚看着她，神情有些难过，嘴巴几经张合，却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帮忙点个火？”温书清用手指戳一下魏亦诚，顺手丢了个台阶给他下。

魏亦诚有些尴尬地说：“我没有火。”

他顿了顿，像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自作多情了，于是红着脸不太好意思地和温书清说：“我以为我们算朋友了。”

“谁要和你做朋友啊。”温书清逗他，“烟不许抽，火没得点，成天怕鬼怕得嗷嗷叫，要钱倒是要的勤。”

魏亦诚被温书清这一顿呛，愣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过了好久，他才蚊子似的嘤嘤嗡嗡试探性地说道：“下次帮你办事的时候我少要点？”

温书清被气笑了。

“你他妈……”她用刚才夹了烟的食指去戳魏亦诚的额头。

魏亦诚明明没有使用体感符，却好像闻到了温书清指尖的香味儿。

淡淡的，像是温书清院子里种着的茉莉的味儿。

魏亦诚很喜欢，于是他有些陶醉地眯了眯眼。

温书清看魏亦诚这模样，瞬间就觉得喉咙发痒，心里也发痒。

“晚上去我那儿？”她问魏亦诚。

以一种很暧昧的语调，就好像在这个晚上他们之间必须发生点什么似的。

“不去了。”魏亦诚叹口气，有些苦恼道，“我还要去找程旭呢。”

“谁？”温书清说，“你新接的单子是谁？”

“程旭。”魏亦诚说，“一个三十四岁的、今天早上刚被烟灰缸砸死的男人。”

温书清沉默了。

魏亦诚觉察到温书清的不对，就问她：“你认识？”

“梁雯雯的老公。”温书清小声感慨，“真他妈巧啊。”

魏亦诚：“……”

一脸懵逼。

隔了会儿，温书清有些烦躁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说：“我总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魏亦诚赞同地点头：“我也是。”

他们一人一鬼戳在住院部的大门口，都觉得自己头上阴风阵阵，心里拔凉拔凉。

魏亦诚先开了口：“一般涉及到他杀的鬼……都不怎么服管教。”

“所以呢？”温书清问。

“所以……程旭有99%的可能黑化。”魏亦诚光是想一想就要发抖了。

“黑化的触点是什么？”温书清很会抓关键，“颜如玉因为发现了自己被欺骗才黑化，民工大哥因为没有要到足够多的赔偿金而黑化，程旭会因为什么黑化？”

“报仇。”魏亦诚说，“他可能想要报复杀害他的人。”

温书清：“他会回去找梁雯雯？”

魏亦诚“嗯”了一声，然后问温书清：“你是要保下梁雯雯的是吧？”

“是。”温书清说，“所以呢？”

魏亦诚向温书清伸出了左手，然后做出了那个经典的要钱动作：“我帮你啊！”

温书清：“……”

她一巴掌呼噜上魏亦诚的后脑勺，怒骂道：“钱钱钱！成天就知道要钱！给你折元宝的人都他妈躺医院了！”

魏亦诚很委屈地摸了摸自己被温书清拍疼的后脑勺，眼含泪花地说：“可是没有钱，我就买不了法宝啊，买不了法宝，怎么布置结界保护梁雯雯啊……”

温书清瞪他。

魏亦诚就小声嘀咕：“而且我、我也很怕鬼的，程旭这种恶鬼超可怕的……”

“要多少？”温书清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魏亦诚就有些开心的、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万。”

“我给你十万。”温书清冷笑，“我他妈包年！”

魏亦诚一听，差点晕厥！

看向温书清的一双桃花眼里都要发射小星星了！

十万啊！

十万是什么概念？！

是魏亦诚两年的工资！

有了这十万，他不仅可以买护身铠甲，甚至都能买护鸡内裤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魏亦诚想大叫，想要跑去奈何桥跟所有鬼宣布，他魏亦诚！地府最穷的地狱使者，从今天起就要变成存款十万的有钱鬼了！

魏亦诚大脑开始放烟花，噼里啪啦炸得他心花怒放。

等他开心完稍作冷静，就一把拽住温书清的手，饱含深情地说：“老板，您考虑多包几年吗？”

温书清：“……”

包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