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年在南陵，过得如何？”清虚放开了顾绯的手，转而又问了一句，语气较之前的冷漠而言，柔和了不少。

顾绯一瞬间受宠若惊得厉害，清澈杏眸猛然眨了好几下才答道：“不好。”

“所以我来了青玄门，想修炼变强，能够保护自己。”

顾绯的想法便是这样，修炼变强，保护自己，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为师明白你的想法。”清虚抬手，以长袖轻拂掉了落在石凳上的桃花瓣，示意顾绯坐下，继续说道，“只是在这修炼之事上，你若抱着这般想要复仇的想法，难免会有心性大乱，被魔性左右不能自已的时候。”

“会走火入魔吗？”顾绯坐在清虚旁边，眼里满是崇敬地看着她这师父。

“不止于此。”清虚道，“在修炼之时，尤其是在境界突破的关键时期，心性有任何一丝的受扰不稳，皆有可能发生不可预测之事。”

顾绯傻了……

按她这师父的说法，那她还能不能修炼了……

不修会被楚南风虐死，或是被魔尊使唤在魔界和仙门之间反复横跳最后两边都捞不着好，还是死。

顾绯再一次哑然叹气，心生无限感慨。

她的心性有这么不稳容易入魔吗？

顾绯不太信，她一向觉得她自己最是儒雅随和，平静似水了。

怎么就心性不稳会入魔失去控制呢……

虽然顾绯现在不信，但这话是从她师父嘴里说出来的，顾绯不得不忧思起来，问道：“那师父，青玄门有没有那种可以使人修炼后心如止水，心性平稳无漪的道法呢？”

若是可以修这种道，那我也就不会因为在修炼时心性不稳而入魔了。

顾绯想到这里，觉得这个甚是可行。

而且她这瞬间又想起，魔尊曾跟她提过的无情道。

大道无情，断情绝爱，心如止水，不正是如此吗？

“有是有。”

清虚淡淡一声，顾绯两眼发光。

“但是，青玄门无人修次道法，就连为师，”

“都未曾修此。”

顾绯愣了片刻，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她师父刚才说这话时的神情……很不一样。

不似平时清冷卓绝的清虚真人。

“弟子可以修此。”顾绯说道。

清虚听闻，却是恍然笑了，却只当是个玩笑话，恍然笑了，还径自抬手替她拿下了落在发间的落花，很是照顾了。

“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道，你就说你可以修，实在是草率。”

“弟子是觉得此道最为适合自己，不是草率。”顾绯认真地说，“师父您不这么觉得吗？”

顾绯反问了一句，清虚倒是无可辩驳，默了片刻后，才缓声道：“若是这要修的是无情道，你也愿意？”

果然被她猜对了。

“弟子愿意。”顾绯认真地回了一句。

一字一句，语不带笑，很是认真了。

清虚握茶杯的手一顿，倏然后又淡然自若地仰头饮了一杯茶：“你可知道修这无情道要舍弃什么？”

“弟子知道。”顾绯回，“无情道，按字面意思来看，便是无情无欲，所以，修了后必定心如止水，师父怕我修炼会入魔，这无情道对我来说，不正好吗？”

顾绯认为她这逻辑，满分，没问题。

而她这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师父听后，却是回了她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