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魔界正忙着过姻缘节,与各界又是一派其乐融融,断然不会突然杀上仙界。
就说本尊与萧灼是渡过情劫的关系,魔尊也不可能如此坚决的杀本尊。
本尊失忆已是罕见之事,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连心果,能让魔尊也失忆?
就算魔尊失忆,他断然也不会用如此歇斯底里的态度与本尊叫阵。
从前的魔尊,冰冷寡言,向来是我行我素,从不会在战场上与人多言。
何况眼下这个喊打喊杀的‘魔尊’实力未免太差了。
林阮心中思量,正要揭穿他,天边飞来滚滚魔气,一身黑衣的正版魔尊从墨色中现形,沉脸一脚踹飞假‘魔尊’。
“敢在阮阮面前栽脏陷害本尊,找死!”
他这一脚下去的并不狠,哪知假‘魔尊’却当场口吐鲜血,下一刻直接魂飞魄散。
不仅是魔尊,其他人都愣住了。
直到欢澜出声打破寂静。
“来人,捉拿魔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立刻从四面八方涌出数以千计的仙兵。
带领仙兵的是欢澜从妖界带来的强者,他们轻巧的施法,将毫无防备的林阮和墨槐几人转移出战圈。
现场只剩下魔尊被千支威力不菲的仙箭对准。
欢澜抬手,冷漠的一声令下:“动…”
墨槐打断他:“住手!”
欢澜表情阴郁:“师妹,你想置师尊的命令于不顾吗?”
经他这一提醒,墨槐猛然记起,师尊那两个月前从魔界归来,下令他们镇守天门,务必捉拿魔尊。
墨槐咬了咬唇,探寻的目光望向林阮,“师尊?”
您真的要捉拿师公?这些仙箭下去,师公不会死,但也会受很重的伤。
林阮被千余道目光注视,一时骑虎难下。
若是未度过魔界和人间中秋之前,萧灼是否受伤,不会让他产生任何动摇。
可是现在,他已经动心,不能同那时一般狠的下心了。
见林阮沉默不言,墨槐心头一喜正要劝说,打算给师尊一个放水的台阶下,对面的欢澜却忽然跪了下来。
欢澜仰头认真的注视林阮:“弟子尊重师尊的任何决定,师尊若下令捉拿魔尊,弟子百死不辞,若要放人,弟子立刻遣散仙兵。”
墨槐满腹劝说的语言被欢澜打断,她不动声色的传音给乐意和倾渔,“大师兄这是唱的哪出?我们误会他了?他只是为了完成师尊的命令才围攻师公?”
乐意和倾渔小幅度的摇头,这些事情,现在不是讨论的场合。
他们将注意力放在林阮身上,等师尊的一个答案。
林阮面对千道目光,心中思绪翻腾,片刻后,将怀中琳琅放在碎星剑上,大步走到被围在箭阵中央的萧灼跟前。
“两条路,其一,重伤被迫封灵与本尊回去领罚,其二,自愿封灵与本尊回去领罚。”
话音刚落,萧灼已经利落的交出自己的魔丹。
林阮沉默片刻,接过魔丹放入乾坤袋中,打出一道法术,萧灼便腾空而起,落在变大数倍的碎星剑之上,躺在琳琅的身边。
他架云落在碎星剑柄处,威严的下达命令。
“今日起天门由上仙轮流镇守,欢澜,你和倾渔受重伤,近日好好养伤,魔尊一事,本尊亲自解决。”
碎星剑载着人瞬间消失在天际,乐意回过神,连忙扶着受伤的倾渔登上法器,飞向医师殿。
墨槐慢了一步,被乐意抢了先,只得郁闷的去搀扶欢澜。
她还未走近,欢澜已由狐狸化作人形,声音冷淡,“不必,本王自己走。”
墨槐撇了撇嘴,递过去一瓶顶尖的疗伤丹药,转身追着乐意和倾渔而去。
天门仙兵散尽,欢澜注视师尊寝殿的方向,嘴唇紧抿,神情阴霾。
许久,他走到‘魔尊’尸体身旁,手掌挥过,空气荡起一层涟漪,尸体发生变化,拨开伪装,露出尖嘴黑狐的本体。
欢澜收起尸体,传音就近的上仙镇守天门,转身大步离去。
本想借假魔尊引真魔尊出来灭杀,哪知师尊竟然护着他。
师尊失忆不过数日,就再次偏向魔尊,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
寝殿,林阮站在庭院一角,手指结印,面前出现一扇光门。
穿过光门,来到一处黑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多年未有人踏足,散发着木材腐朽的气味。
林阮鼻子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顿时一身光风霁月的形象全无。
施下净尘术,取出数个夜明珠悬于灯座上,随着盈盈的光走下阶梯,萧灼被坚硬的锁链锁住四肢,拦腰绑在圆柱上。
萧灼中途没有任何反抗。
林阮看了一眼配合的萧灼,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抱起碎星剑上昏睡的琳琅,往来时的阶梯走。
萧灼晃了晃锁链,叫住他,“你去哪?你要留我自己孤单的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