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璜跪在成璧的灵前，一脸的憔悴。

大殿外跪满了嚎哭的人群，一阵风起，白幡乱舞。

只见小明珏的手慢慢走了进来，同成璜一道跪在成壁的灵前，“王叔，萨都说了，还有好多大事都等着你拿主意，萨都让你回去休息，王叔放心，我会在这里守着父王的。”

“你阿娘怎么样了？”成璜摸摸小明珏的头。

“不是很好，阿娘就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小明珏撇撇嘴。

成璜：“明珏想念父王吗？”

明珏点点头，“想！我要把父王没有完成的心愿全部完成，萨都说要我带领大成入主中州！”

成璜：“萨都还说什么？”

明珏：“还说王叔会帮我，王叔你能不能不要走？”

成璜：“放心吧，王叔不走！珏儿真是个好孩子，你父王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话间，成璜挣着站起来，慢慢走到大殿外，天气格外的晴朗，成璜抬头看着天空，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

“什么时候来的？”成璜突然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流志。

“刚到，听到消息我就赶过来了！”流志低声说道。

“外面有什么消息吗？”成璜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又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却已换了另外一副神情。

流志：“费年若吉带头支持瓘儿继位，说瓘儿是大汗的嫡长子，理应继位……”

成璜：“巴哈将军那边有动静吗？”

流志摇摇头，“萨都说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让人害怕，毕竟大汗生前亲口传位给珏儿，当时众多太医在场，都是明证……所以，事情若是闹起来，恐怕不可收拾，到时候别说是入主中州，恐怕草原都会被自相残杀的鲜血染红……”

成璜：“萨都还说什么？”

流志：“没了，萨都不说话，就一直坐在那里拿着大烟杆发呆……萨都这么多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大汗的身上，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要不是萨都是亲笔信，我和悠悠都不敢相信……”

成璜：“你先别走了，就留在这儿……”

流志点点头：“是，流志随时听候王爷差遣……其实流志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成璜：“讲吧，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流志：“汗位继承，现在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争执，完全是因为珏儿还小，众人不信服，可若是王爷肯继承汗位，其实……”

成璜已经猜到流志的意思，摇摇头，“不可能了……”

说着，摘下自己腰间的玉璜，递给流志，“你替我跑趟梅溪，把这个交给孟莹，如果可以的话，带她一起回来……”

流志：“是！请王爷放心！”

——

成璜手里端着一碗粥，站在萨都的门口，许久，听到里面突然咳嗽了几声，成璜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烟锅上的点点火光一闪一闪，萨都盘腿歪在榻上，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