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的是一招“白云出岫”,招法如其名,着实奥妙奇绝,红袍女不敢怠慢,以极快身法穿行趋避,这重重夹击之下,竟也抓得一丝空隙,朝白秋雪拍出了一掌,她这一掌以内力挥出,似隔山打牛,是一道无形劲气。
白秋雪拂袖一挥,白练倏出挡在身前,以劲力对劲力,相互化解。苏公子喝彩道:“攻守兼备,好功夫。”陆襄心里嘀咕:这仙女当真厉害,但不是这小鬼的对手。
红袍女一面闪躲一面说道:“我想了一招,不知能不能解。”便斗然身影凝顿,白练呼呼挥来,她红袍一挥,迸发出劲气,竟将绸布凭空架住,白秋雪吃了一惊,正在此时,忽然闻见一阵淡淡梅香。
众人皆奇怪:四月的节气,怎会有梅花?眼睛一瞬,只见白绸之间飘起满天繁花,初时只觉飞花飘渺,暗香疏影,真是一副绝胜之景,听得丝丝之声,恍然惊觉,这花竟如飞刃一般,纷纷割在白练上,必是由内力掌控,才能使花瓣锋利如刃,众人不禁惊叹:同时掌控千数飞花,内力何等绵密深厚!
红袍女再挥长袍,扬起一阵大风,白练登时碎如飞雪,随风飘扬,落英缤纷为伴,雪与花相映成舞,观者感叹:可惜今夜无月,不然这便是名符其实的风花雪月了。
红袍女道:“这一招,我起名为:雪中探梅。”白秋雪笑道:“甚妙。”而陆襄已看得痴痴出神,苏公子叫道:“你傻了?”陆襄幽幽的道:“傻倒是没傻,痴倒是真痴了。”她麒麟一家的功夫都是刚劲的路子,她从没见过如此妙美绝伦的招法。
白秋雪道:“黄姑娘技高一筹。”红袍女道:“姑娘已将白绸运用自如,方才若以内力注入绸缎,定可化解于我,谁输谁赢,难说得很。”白秋雪莞尔一笑,道:“我若再发力,那便不是一招分输赢了。”心想:这娃娃真是自谦。
红袍女抱拳道:“如此,便承让了。”转身扫了眼其他众人,雪刃宗领头人站了出来,说道:“姑娘好身手,雪刃宗张如屏,愿领教姑娘一招。”红袍女道:“一招甚好,可又比招法,不免惹人烦厌,不如我们比掌力,一掌分高下。”
张如屏怔了一怔,他方才已在心中想了各式招法,见她内力不凡,寻思着以巧招出其不意,封其招路,让她一身内力无法施展,以此取胜,万没料到她会主动提出比掌力,倘若不允,未免惹人嘲笑连一个女娃的掌力都不敢硬拼,倘若应允,又无十足的把握能对她一掌。
红袍女见他不答,说道:“大伯既为难,那我们还是比招法吧。”张如屏受此话一激,只得说道:“比掌力又有何不可,黄姑娘请。”红袍女道:“看掌。”疾如闪电一般挥起一掌打来,张如屏见她来势如此迅疾,不免已有几分忌惮,立足稳身,催力抬掌相接。
众人待要看看这两人如何拼掌,只听砰然一声大响,眼睛一眨之间,场中竟只剩下了红袍女一人,众人愕然,双目四下张望,只见张如屏已倒在了数丈之外,“哇”的一声吐了口血,竟登时就给一掌震飞,速度之快,竟丝毫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被击退的,无不惊出了一身冷汗。
苏公子笑道:“这娃娃有意思,大哥很喜欢。”陆襄心中叹道:刚刚我可什么都没瞧见啊。那女娃与万工阁比试时,处处以礼谦让,对付雪刃宗却丝毫不留情面,实在令人难堪,瞧他受伤不轻,比试原该点到为止,可动手过招,难免损伤,这也只能怨他技不如人。
张如屏脸如死灰,又自愧不如,心想纵然是比招法,也无可能胜她,起身说道:“姑娘好掌力。”红袍女道:“粗浅功夫,见笑。”这话不像是说自己,倒像是说对方。张如屏无话可接。
陆襄这时寻思:两边都败下阵,黄金匣就该给那小鬼拿走了,那魔头怎的一声不吭?莫非病重昏晕了?呵呵,活该,我若将亢宿赢来,爹一定满心欢喜,爹一高兴就不会骂我了,还会对我嘉许几句。
凝目望向陆云,但见他在一旁沉默不语,也不知他有没有心思争夺,突见陆云往前踏了一步,陆襄心道:爹有此意!当即身影一闪,抢出挡在陆云前面,说道:“既是比武夺物,我麒麟族也不妨与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