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昭抬起头,瞳眸定定地望着杜玉楚,像是被伤了一样,嘟着嘴不满地道:“楚楚骗人,楚楚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昨夜听到你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这个罪名会不会来得太莫名其妙了点?
她从来不打呼、不磨牙、不说梦话好吧。
刚想要辩驳,姜承昭却是满面委屈的继续说着,眼眸中还带着一点脆弱,“我都听到了,那个那人叫苟席统!楚楚肯定是看着他长得好看,所以就喜欢上他,不想要承昭了,你今天早上还把承昭踢下床了。”
“你、你,说什么呢?”杜玉楚此时实在被气得不轻。
狗系统?!什么玩意儿?!
这一刻真是天雷阵阵,白雪飘飘,难道她真的说梦话将系统给暴露了?!
杜玉楚深深深深地换了一口气,又缓缓缓缓地吐了出来,平复着自己快要不受控制的小心脏,道,“姜承昭,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姜承昭怕了起来,挤过来来一把将杜玉楚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不要,楚楚别生气,承昭不是故意的,楚楚千万别离开我……”
杜玉楚心软地看着他蓦地刹白的脸色,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行了行了,只要你不乱发脾气,我就不生气了。”
“真的?”姜承昭拧眉看她。
杜玉楚极其轻微地笑着,轻轻拍着他的背,说道,“嗯,我说话算话。不过,你真的误会了,狗系统是我以前养的一只小鹦鹉,不过后来走失了。”
现在这种情况绝对要镇定,不能慌。
稳住!
“好的,我相信楚楚”。”姜承昭伸出手揽住她,压抑着呼吸,将头轻轻靠在她的颈窝,嗅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可眼眸中的的确确有什么东西在汇聚,蓄积成了一种细密的脆弱,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明明灭灭。
杜玉楚并没有说过梦话,但苟席统这个名字也是他亲耳听到她说的。
从赐婚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就开始监视杜玉楚在寿昌侯府的生活,直到大婚前一个月,姜楚氏得一游方道士相助,多年沉珂一朝突然痊愈。他才开始亲自关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只要他靠近杜玉楚,体内的蛊毒就会安分一点。
后来,却发现这个小姑娘虽然举止粗鄙、一手字体更是一言难尽,但是看的多了,还是挺有意思的。
更何况她似乎有种奇妙的能力,可以缓解她体内的蛊毒,关于这点连医神医的当代传人都解释不清楚,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进镇北王府的大门。
杜玉楚伸手探着他的俊脸,“把头抬起来,坐好。”她实在不适应这种意识清醒时的亲密举动。
姜承昭自她颈窝万分不甘地抬起,站至她身侧,牛皮糖一般地粘着,抱着她嘟囔:“楚楚,你不舒服,躺着会舒服一点。”
杜玉楚哑然失笑,“额,好吧。”
躺着确实比坐着舒服,现在形势不明,还是顺着他一点比较好。
抬眼,却见他还鼓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忽然认真地说道:“楚楚以后千万要说梦话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刚说完又再次嘱咐:“以后,我送只鹦鹉给你。”
杜玉楚无奈的一笑,似配合地轻轻点了点头,“嗯,好。”可她心里却是在想着关于他到底知道多少事。
“王爷、王妃,侯府到了。”马车外的车夫,缓缓停下马车,对着马车内恭敬的道。
天呐终于到了,杜玉楚想要坐起来,却发现环住腰间的胳膊纹丝未动,抬头一看,姜承昭竟然睡着了!
摇醒了抱着她睡得一派安稳的姜承昭,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装傻,杜玉楚郁闷,奈何现在自己掌握的信息又不全,总不能当面质问他是不是装傻吧?
姜承昭擦擦眼睛,睡眼朦胧,就像真的是刚睡醒的一样,看的杜玉楚越发疑惑。
这毫无破绽的表现,让她感到挫败,只伸出手将姜承昭微微有些褶皱的领口整理好。又远远的端详了一下,看见姜承昭这一身衣服衬得他愈发的英挺,才满意的点点头。
此刻也顾不上纠结姜承昭是不是装傻,现在可是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比如从帘子缝隙间瞥见的这街道上不同以往的人流和坐在茶楼二楼的一个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大婚那日在镇北王府门口闹出的笑话,让她成了一些好事者们余饭后的谈资,昨日她在王府下毒一事也传遍了各家高门府邸,根据清风的小道消息,她现在可是成了这盛京城里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偏生就要神采熠熠、光彩照人的。不但是她,姜承昭也一样。
寿昌侯府大门前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数个打扮一新的小厮站在门口候着,远远地见了镇北王府的马车,其中一人立刻回去禀告。
姜承昭下了马车,伸了手把杜玉楚扶了下来。
这门口来迎接的下人倒是很恭敬,显然都是祖母身边的沈嬷嬷安排的。
二人被请去了寿禧堂正堂。
正堂里人都快满了。
老夫人看着器宇轩昂的镇北王暗暗叹息,显然昨日王府发生的事,也传到了寿昌侯府。
杜玉楚之前不觉得,可回了侯府,才发现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特别是对祖母,一个月的相处,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自己确实活得挺自在的。
请安时,眼圈都忍不住红了。
老夫人忙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杜玉楚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角落里坐了个意想不到的人——女主杜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