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婚过后的第八日,拓跋洵就带着元箬,踏上了前往周国的官道。
这是魏帝和周帝打一开始就商量好的,让拓跋洵他们小两口,先在魏国办一次婚礼,然后再过去周国那边办一次婚礼。
一如当时出征前,武睿帝和她说过的那般,苏州祈接到了嘉赏她的圣旨:封廷尉,掌悬镜司。
大魏的悬镜司,掌管着整个大魏的刑狱和司法的机构,悬镜司的最高长官,为廷尉,居正四品。
而且总的来说,大魏的廷尉,基本都是由着皇帝的心腹大臣居之。
悬镜司的前任廷尉,因年轻的时候曾经落下过病根,这些年以来,身体一直都不大康健,遂向武睿帝请辞,想告老还乡去安度晚年。
因着今上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代替,便一直拖着,直到前些日子,武睿帝才准了这位老臣子回乡养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全盛尖锐的声音,响彻了一整个龙乾殿。
武睿帝望着大殿底下的大臣和皇子们,见他们都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意思,便道:“无事便退朝吧,靖远侯和太子,下朝后到御书房来一趟。”
“退朝。”全盛的声音,又再一次响彻了龙乾殿。
拓跋澄在离去之前,狠狠地瞪了苏州祈和拓跋澈两个人的背影一眼,连带着望向武睿帝的眼神当中,都带了一丝丝的怨毒。
凭什么,就因为他不是嫡长子,就要低拓跋澈一头。
凭什么他拓跋澈可以做东宫储君,而他拓跋澄只是一个王爷。
他不甘心,他要登上那个位置,他要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拓跋渊看着不远处满脸阴骘的拓跋澄,忍不住轻笑,他这个废物王兄,要不是因为他外祖的势力和他妻子的母族,这朝堂之上,哪里有他说话的地方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么蠢,也只能给自己当垫脚石了。
想到这里,拓跋渊的心情骤然好多了。
虽然拓跋渊的外祖是顾国公,但现在的顾国公府,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要不然,他拓跋渊哪里需要去讨好拓跋澄那个蠢货呢。
在百官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龙乾殿之后,拓跋澈和苏州祈两个人就并肩,从龙乾殿旁边的一条小道,走过去了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二人齐齐向武睿帝行了个礼。
“你们二人可知朕唤你们过来有何意?”武睿帝沉着脸。“本来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是就在刚刚,朕得知了另一件事!”
“你们看看这个!”武睿帝拿起手边的奏章,气愤地扔到了二人面前的地上。
苏州祈被皇帝陛下这突如其来的火气给吓了一跳,反而是一旁的拓跋澈,在武睿帝把奏章扔到地上之后,第一时间就把奏章给捡了起来。
两颗脑袋紧紧地凑在一块,共同地浏览着那份奏折,苏州祈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奏章上的内容,还不待她做出反应,拓跋澈就气愤地一个顺手,就把奏章又给扔回了地上。
苏州祈:“......”
敢情你们父子俩这一生气就砸奏章的毛病还是遗传来的啊。
原来前些日子,岭南道那边爆发了蝗灾,闹了饥荒,约摸是岭南道的官员们,担心上报会影响他们的政绩,便没有及时上报朝廷。
谁知他们竟是只阻止了消息被上报,而没有有所作为,岭南道的百姓们,因着蝗灾,饿了数月,结果谁知祸不单行,就在前几日,岭南道的岭江堤坝,突然决了堤,大水顷刻间,就几乎淹没了岭南道三分之一的州府。
现在整个岭南道的百姓们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并同时还有大部分的流民,涌入了其他的州府,破坏了其他州府的秩序,而直到刚刚,武睿帝才收到了岭南道那边巡查使的密函。
岭南道在大魏的最南端,而岭江,几乎是纵横了整个岭南道,岭南道的百姓们已经在水深火热当中,苦苦挣扎了数月,而朝廷居然现在才收到消息。
整个大魏一共被划分为十二道,每道设正三品刺史为最高长官,负责管理一道的大小事务。
早在出征西凉那会,在符州城的时候,苏州祈就听蒋照提过一嘴,她却是没想到,朝廷这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这个事,也难怪今上会这般生气了。
这任谁被手底下的官员,这样联合欺瞒,要是事情顺利解决了,那还是另一回事说不定就是戴罪立功了,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在于,不仅没有解决,还雪上加霜了,这可不就是罪加一等了嘛。
“这帮混账东西!”拓跋澈闻言,一只手握成了拳,另一只手五指完全展开,然后握成拳那只手,重重地砸在了,五指完全展开的那只手的手掌心上面,“还请父皇有何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