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穿了许苑内心的想法，那个声音气急败坏道：“人类，你别以为闯过第一关就安全了。”

“哼，第一个只是最简单的初选关卡，像你这种小丫头肯定过不了第二关。”

说完这句，许苑还没反驳，凌恒昭先行出声，“前辈，不知第二关是什么？”

和这个家伙好歹相处了几百万年，凌恒昭对它的脾气可谓一清二楚，如果再不打断它，估计能一直念叨下去。

似乎被凌恒昭的“前辈”二字叫的舒畅了，那个声音轻咳两声，“你倒是个知礼的，那我也不废话了，这五个人像里面只有一个是有东西的，你找出来就算过关，只有一次机会，没有任何提示，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这句，许苑和凌恒昭面前就多了一炷香，看来已经开始计时。

许苑视线扫过五个人像，从外表看真的一模一样，神识也透不进去，这关倒是有点莫名其妙。

“哼哼，快点放弃吧，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选对的不超过一只手，区区两个筑基期。”似乎故意在干扰他们，那个声音唠唠叨叨个不停。

许苑摒弃这些杂音，刚想和师兄交换一下想法，就见凌恒昭直直指向五个人像中左上角那个，“前辈，我找到了，那座。”

“啊？”正在念叨的声音戛然而止，“你是放弃了随便蒙一个吗？”

奶音突然拔高也变得有些刺耳，“那你呢，你选的和他一样？”

这是在问许苑了。

“是，我也选那个。”许苑了解自家大师兄，他一定是确定了才会这么斩钉截铁地说出来，那她也懒得费心思，跟着选呗。

“你你你，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没有。”

成功被许苑的回答噎住，那个声音沉默片刻，再响起时莫名变得严肃，虽然奶音的严肃，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只有一次机会，你们确定不改了？”

“我刚刚忘记说了，第一关如果不过你们还能被清除记忆丢出去，但第二关不能过的话，答案只有一个字，死。”

伴随着这个字，许苑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正锁定她，以她现在的修为，在这股力量下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

“确定不改。”凌恒昭仿佛没有感受到这股力量，连犹豫都不需要，直接接话，他的耐心说好不好。

明明可以为它等十几年，而且现在有许苑在旁边，可他却烦了。

毫不客气地推翻了自己之前设想的种种。

也就是说之前他还想着一步步照着前世来，下一息就改变了主意，凌恒昭不愧某个老家伙给他的评价，喜怒无常。

在许苑之前，他也经历了幻境，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的幻境，虽然从里面出来了，但凌恒昭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妙，勉强维持着人设，只是听到器灵聒噪的话却让他有些不耐烦，要不是现在受困于这里，相信又有一批人或妖兽会遭殃。

“我也是。”许苑紧跟上，她隐隐也感觉到大师兄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十几年的相处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安静就行。

“你们！”恨恨地吐出两个字，“理由呢，为什么选那个？”

不甘心地吐出这个问题，它也是被这次这两个小修士给弄的不爽了，怎么一点都不安步骤来。

不是应该两人苦思冥想，试图发现什么，而自己就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努力嘲笑他们吗？

许苑看向凌恒昭，她其实现在情绪也不怎么好，刚刚的幻境太过真实，还和她上辈子的世界有点相似，即使出来以后就相当于看了一场4D电影，还是忘了一部分的电影，可那残留的情绪并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估计大师兄也和自己一样吧，不知道他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能让好脾气的凌恒昭生气，一定是个不得了的幻境。

“没有理由，就是那个。”凌恒昭视线落在那个人像上，就那么一句话的功夫，他又把刚刚不对劲的自己给压制下去，果然回到过去，自己的心境也随着修为差了不少。

区区一个幻境而已。

随着凌恒昭这句话落，空旷的广场陷入了沉默，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正在玩一个谁先说话谁就认输的游戏。

不过，比起凌恒昭和许苑，显然它的耐心不怎么样。

“恭喜你们，闯过第二关。”这句话说得不情不愿，可它只是器灵，要按规矩办事，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个小修士真的答对了。

那个小丫头明显是跟着小修士的，并没有发现什么，那这个小修士呢？

随便乱猜？它可不信。

这第二关其实考验就是缘分，有缘之人自然会抓住那一丝缘分找到真正的人像，当然他还需要对自己有信心，之前闯过的那几人无不打坐苦思好几个时辰才发现。

那这个男人呢？难道他等了那么久的主人终于出现了。

它说不好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似乎有期待也有害怕，苦等那么久，终于可以摆脱这了吗。

“第三关，取出那个人像里的东西。”这次，它不再废话，说完这句后就马上安静下来。

许苑四周张望几眼，并没有上去探查那座人像，她有感觉，这次的机缘是属于大师兄的，不提之前他就隐隐有感，刚刚第二关自己就是个陪跑的。

所以即使知道这机缘不小，许苑也没有要奋力一搏的想法，当然，主要还是对象是大师兄，要是换了别人她可没那么好说话。

“苑儿？”看许苑竟然就地盘坐，凌恒昭心情诡异的好了一丝，他也看出了许苑的想法。

如果换个人，凌恒昭一定是嗤之以鼻，机缘这种东西就是要靠抢靠拼，但现在是许苑，他又完全换了一种思路。

要是所有人都像苑儿那么知情识趣就好了，他也不会老是遇上蠢还不自知的家伙。

“师兄，不用管我，我一看就和这东西无缘，师兄你加油。”许苑不知道凌恒昭的八百倍滤镜，就地打坐恢复力量，以免突发情况。

那股让人胆颤的力量在他们闯过第二关后并没有消失，她还能感应到。

刚刚那个声音说第二关不过会死，那第三关呢，即使那股力量十分强大，让许苑坐以待毙也是不可能的。

“苑儿过来。”

【师兄的白衣在这昏暗的环境真醒目】

不合时宜的，许苑脑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她边起身边向凌恒昭走去，“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凌恒昭右手一把抓住许苑的左手，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同时冒出紫色的小雷电。

许苑心里一惊，但还是控制住了缩手的本能，然后也发现这雷电并没有伤害自己，好像……还在保护自己。

然后，许苑就被凌恒昭带着走到了刚刚那座人像前，两人的双手同时放在了人像上。

噼里啪啦。

整座人像同时被雷电覆盖，如果只是普通的石头，在这雷电下肯定已经破裂粉碎，不过这人像竟然还在吸收雷电，而且随着凌恒昭加大雷电的输出，人像周围透出了一层淡淡的紫光。

许苑眉微皱，想也不想，直接就着两人相握的手给凌恒昭输灵力，她是五行灵根，雷灵根虽是变异的但归结本质也还是五行中诞生的。

似乎是她的灵力起了作用，凌恒昭输出的雷电又耀眼的不少，刺的许苑双眼有些难受。

凌恒昭：“苑儿，闭眼，交给师兄。”

许苑听话闭眼，不过手中的灵气并没有停止输送。

因此没发现凌恒昭的双目也同样染上了那层紫色，让他整个人气质大变。

唯一发现的器灵现在只剩下震惊，它竟然在凌恒昭身上发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是属于——它的。

怎么可能，它已经很久没离开这里了，而凌恒昭的年纪绝对不超过五十，也不可能是夺舍的老妖怪。

不然他第一关幻境都过不了。

要不是第一关它没法感知，器灵还真想知道凌恒昭经历的幻境是什么，体内怎么会有它的力量？

凌恒昭眼中紫光大盛，与之相辉映，人像上的紫光也越来越亮。

咔嚓，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许苑耳朵微微一动，想睁眼。

但眼皮感受到的光亮又让她知道现在睁眼不是个好选择，只好听着那脆裂声越来越频繁，直到她手下也感受到了裂缝。

是石像裂了。

轰隆一声，许苑还是没忍住睁开了双眼，还好此时那耀眼的光芒已经散去，她的视线中只留下那一卷半空中发着淡淡紫光的卷轴。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位终于忍不住出声，至于提问的对象，想也不用想，自然是凌恒昭。

许苑抽回手，同样有些好奇。

这两关过的都太容易，这里面，凌恒昭起了关键作用。

难道师兄曾经看过这个遗迹的相关书籍？

“你的主人。”

含笑说出四个字，凌恒昭伸手一把抓住卷轴，紫光再次大盛，淹没了整个广场。

*

“喂，小丫头，给我说说你师兄呗？”

“等他成你主人你不就知道了。”

“哼，你就那么确定他能成功？”

这句话一出，得到的是许苑一个朝天白眼，不管什么原因，看到师兄这么顺利，就最后一步了难道还能难住他？

翻完白眼，许苑视线就落在了广场正中央正在闭目打坐的凌恒昭，他的前面就是那卷发出莹莹紫光的卷轴。

“切，你知道我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