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砾顺从地坐在了社长的办公桌面上自由晃动双腿,然后取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新礼物——一个崭新的白猫耳发箍,戴到了福泽谕吉的脑袋上。
社长他……并没有拒绝,反而纵容了她的胡闹。
除开悯惜爱女奔波,不忍打断她的这一点殷勤,阿砾早就算准了自家养父的弱点:那就是抗拒不了一切有关于‘猫’的可爱东西。
在收拾家里的时候,还能找到他年轻时经常裹在脖子上的淡黄围巾,上面印满了可爱的猫咪图案。可想而知,外表冷峻如他内心完全是一片喵的汪洋。
看着社长赧然地干咳一声,阿砾顿时偷笑,趁他投来谴责眼神之前飞快低头,把自己带来的那份点心盒放在一旁,动手拆开上面装饰着点心盒的缎带。
挑给社长的点心是栗子羊羹,配绿茶食用最好不过。
她行云流水地将焦糖色的栗子羊羹摊开堆放在茶碟上,然后取过一旁仍有余温的茶壶,为两只瓷杯都斟上了茶水,房间里很快弥漫开一片泛着微微苦涩但显清香的茶韵。
阿砾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为福泽谕吉交代此行的解决过程,父女俩戴着同款的猫耳发箍,和谐的氛围看起来温馨又其乐融融。
这是她每次工作结束后培养出来的小习惯,这么做既是想要跟养父多待一会时间,同时也有点想要炫耀一番得到他夸奖的意思。
听完爱女的汇报,福泽谕吉果然鼓励性质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工作讲究一松一弛,接连完美解决两趟任务,他不是很愿意让爱女在行程里太过疲劳。
“辛苦你了,后面这几日就休息一阵吧。”福泽谕吉拍了拍那头软毛。
粗糙温厚的掌心底下带来一股怜爱,阿砾蹭了蹭,毫不抗拒地说:“好~”
见她如此配合,福泽谕吉冷峻的脸色稍缓。工作告一段落,他似乎想起了阿砾先前与乱步闹起来的矛盾,这个银发男子的脸庞不由染上了些迟疑。
“砾,说起来,最近你跟乱步的事……”
阿砾的神经一下就绷了起来,她可不想闹到告家长的程度,在这里连忙比划着做出保证。
“我们没事的啦!不用担心!”
福泽谕吉将她慌张的表情看在眼里,表情没多大变化,继续安抚性质地抚摸着头顶那片柔软的头发。
“你们都不是习惯甘愿服输的性子,就算有了矛盾,也看在自小相识的份上揭过去吧。乱步或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福泽谕吉顿了顿,接着说:“但他是个好孩子。”
阿砾听后心情松弛下来,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因为这件事,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她捧住了养父的手掌,因为想到之后要做的事情而有些羞涩地抿开了一抹甜美的弧度。
“我知道哒,我今天也有话想要跟他说。”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社长办公室的门板,随即国木田抱着工作文件推门而入。
“社长,关于上次政府那边的回复……”
亚麻发青年说着说着,镜片底下的眼睛不经意映入了社长头顶的物件,舌头瞬间打了个结:“呃猫、猫耳?!”
两人隔空对望,皆仿佛中了美杜莎的死亡凝视,统统硬化成了石头。
福泽谕吉觉得自己头顶的猫耳很烫:“……”
社会性死亡。
……
阿砾非常残忍地把那两块已经不会说话的石头共同留在办公室里,自己则抱住装着最后一份礼物的纸袋走出来,戴着猫耳发箍的小脑袋在事务所里左顾右盼。
“乱步人呢?”
只是趁她溜进去找爸爸的功夫,乱步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办公椅上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
见她问起这件事,正在按动键盘打文字报告的谷崎好心地告诉了她:“我记得乱步先生离开前,好像说他要下去「漩涡」坐一会来着。”
——好机会!
阿砾眼神一亮,勉力维持住嘴角的平衡,十分用力地拍了下谷崎的脑袋,差点没把他的脑子拍晕。
“干得好谷崎,下次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被扇得晕头转向的谷崎在这句话中瞬间清醒,联想到她经常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整个人‘咯噔’一下陷入了绝望:“……其,其实我也没那么想要奖励……”
可惜阿砾完全将他的真心话置于脑后,话都没听完就抱着东西飞快跑到了隔壁茶水间里。
侦探社除了事务处、会议室、社长室、医务室和手术室之外,还设有供员工休息兼置放杂物的茶水间。茶水间占地不算太大,墙壁整齐码放了一排排置物柜,平时她们会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在里面保存。
虽说之前是买了咖啡果冻想要和好啦,但是当面交给乱步的话总感觉还是有点矫情又别扭。阿砾这么想着,不禁抱紧了怀里纸袋,走到印有乱步牌子的柜门面前。
“他这么聪明,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想要和好的意思吧……”
阿砾单手胳膊夹住纸袋,然后把刘海边的一字发卡取了下来,尖端对准了眼前置物柜的锁孔,插了进去不断捣弄。
“多亏之前跟太宰学了一手,那小子撬锁的能力真不是盖的。”
新晋锁王阿砾专心致志地拨弄着小小的锁芯,很快传来锁芯扭动的声响,啪嗒一声,置物柜顺利应声而开。
(接下来,只要把东西放进去……)
由于脑袋里被其他事情填满,她一时没有想太多,欢天喜地的就用力打开了那扇柜门。
下一秒哗啦哗啦,一大堆零食跟乱步从里面涌了出来。
阿砾被这一幕吓得炸毛了。
“——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