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国又笑道:“不仅如此……我听,兄弟们已经把漳河南岸拿下了。”
“妙!妙极了!本来我们还犯愁如何拿下这漳河南岸,他们这么一搞,可是送给我们大礼了!”
张金国叹了口气:“可惜啊,不知道圣主现在身在何处,想来他要是听到燕兵溃败的消息,必定心情大悦。”
完这话,张金国有意无意地看向李冠,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是啊,是啊。”李冠叹了口气。
到现在为止,张金国什么,李冠反正就是就着他的意思,自己什么态也不表。
张金国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但现在大势在他这边,他不怕李冠不跟。
“咳咳”张金国装模作样咳嗽两声,直奔主题:“李堂主,现在我圣教大军刚刚拿下漳河南岸,正是一番大作为的时候,可惜被燕军驻军偷袭,损失惨重,不但损失了上万兵勇,还损失了曹堂主这一员猛将,整个孝悌堂也是名存实亡……接下来我圣教下一步怎么走,可是会关乎到我教生死存亡……这种关键时期,圣教不可一日无主啊。”
李冠点头道:“不错,圣教一日无主,就有可能引起扯皮之事。”
得,张金国都表明态度了,李冠还是装糊涂。
张金国只得挑明了:“这次圣教生死存亡之际,我张金国力主守城,也算是挽救了圣教一次,在县城中声望正高……既然现在圣教无主,我愿毛遂自荐,竞争一教之主的位子,我愿为了我圣教的千年大计和数万弟兄赴汤蹈火……不知道李堂主可会支持我?”
得,张金国都直接问了,李冠也不能再装糊涂了。
他也咳嗽一声,正色道:“咳咳……且不张堂主此次救教有功。就张堂主的资历和才智,在我圣教汁…除了教主以外,就无人能敌,否则以前圣主也不会派张堂主进入常府……如果找不到教主,我一定支持张堂主继任教主之位。”
李冠也算聪明,现在这县城里大部分是支持张金国的人,这两都是张金国直接对下边发号施令,甚至连圣姑段咏梅都有些命令不动下边的人了。
他也不把话死,只如果找不到教主,我就支持你。
那意思,只要找到教主,我当然还是支持教主的。
张金国暗自冷笑一声,你想要支持教主,恐怕没有机会了。
他心里清楚地很,教主神功盖世,如果不是出了很大的意外,整个梁州郡能够擅了他的人不出一个巴掌之数。
红莲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突然杳无音信,这明他不但出了意外,还出了大的意外,基本上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有了李堂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堂主放心,等我圣教打下一片江山,封王之际,张某人一定不会忘了李堂主的承诺……”
张金国离开后,李冠冷冷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太守府,圣姑段咏梅愤怒地将一只茶碗摔在地上。
“啪”摔了个粉碎。
“老东西欺人太甚,把我直属的巡逻兵都调走了!他以为他是谁?已经是我圣教教主了么?他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圣姑放在眼里?”
“哼”一旁的钱彪阴恻恻道:“圣姑,也就只有我还把你当圣姑了,李冠那个墙头草也早就没当你是什么圣姑了。”
段咏梅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听探子汇报,张金国刚从李冠那里出来。”
“啪!”又一只茶杯被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李冠个狗东西,他已经当我哥死了么?”
钱彪叹了口气:“圣姑,你知道的,我跟你那口子一向不和,当然,我知道你跟你那口子也不和……现在张金国在教内的声望高的很,别那几个堂主,就是普通教众都信他的。照我,如果你哥找不回来,李冠一定第一个站到他那边去。”
“混蛋!混蛋!”段咏梅不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只要张金国当了教主,圣姑,到时候,你就不是圣姑了,恭喜你,就要高升教主夫人了。”
“闭嘴!钱彪,你还有完没完了?”段咏梅怒气冲冲瞪着钱彪。
钱彪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段圣姑,现在的形势你也得看清楚……燕兵一退,我们就能出城了,我现在就把所有能派的人都派出去寻找教主的下落,你最好也和我保持一致……只要找回教主,张金国上不了,否则,我看我还是告老还乡,回去继续当我的土匪算了……”
……
漳河北岸,渔村中,陈叔一家正在屋子前后贴囍字。
不时有相邻跑过来道喜。
大伙儿都知道,陈叔的女儿央姑娘要嫁人了。
“哎哟,老陈啊,大壮可真俊哪,长得也壮实。”一个老头叼着烟袋,笑眯眯地看着段禄。
现在段禄不叫段禄,老陈一家人都管他叫大壮。
段禄站在屋子外面,将一张张喜字用米制成的浆糊贴在门上,窗户上。
虽然这几个月梁州郡闹灾荒,对于这个渔村的渔民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他们是靠打鱼为生的。
硬要影响,只能这几个月朝廷没收了大伙儿的渔船。
不过村落旁边多的是树,手艺好的年轻人几就能做条船出来。
朝廷不让大伙儿出河捕鱼,大伙儿偷偷捕鱼就是了,他们还能真的开船来驱赶你不成?
所以渔村里的渔民今年生活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虽然渔村里一副喜气洋洋的气氛,段禄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明明马上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
央是个未婚的渔家姑娘。
个头不高,长得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
配一个没有依靠,无父无母的汉子是足够了。
但段禄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她结婚,自己似乎应该干一番顶立地的大事业,不应该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一条的渔船上。
但他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
这两一有空的时候他就静静回想,他的脑袋里总有一丝一丝的记忆片段涌现,但又很快地消失。
记忆碎片太短,太零散,以至于他无法将他们拼凑起来,形成一整块记忆,找出他原来生活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