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錾一声轻叹,将赵疤子一把拉出内房,才免了刘荃挨这一顿胖揍。
“龙哨总,干嘛拉我,老子揍死他!”被拉出内房的赵疤子,犹是一脸愤怒,拳头紧紧地握着。
“赵疤子,这里毕竟是户部钱粮之地,你这般大闹下去,岂会有好果子吃么?”龙錾沉下脸来,叹了口气道:“现在这事,他们强要分润,说起来,其实也是皇上默认的结果。如果咱们真在在这里弄得难堪,只怕皇上那边,亦说不过去。再说了,这家伙能在这里这般猖狂,背后又岂无更大的官员在支持着他?我等虽说是皇上身边之人,但毕竟职微言轻,事情闹大了,皇上为平息事态,难免会让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哼!难道就这般任由这厮欺辱不成,俺却是咽不下这口气!”赵疤子恨恨道。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龙錾脸色阴沉:“他若真在这里与你闹翻,我等什么钱财都拿不到,最终结果只能乖乖回禀皇上,让皇上去处理此事。这样一来,纵然户部最终不得不将银钱如数给我等,但我等在皇上眼中,只会觉得我二人不懂规矩,办事能力亦是不足,说不定就此改变主意,不再让我等去驻守镇边城所,而另行委派他人,这样的话,我等岂非捡个芝麻丢了西瓜?更何况,要是皇上觉得我等能力不行,决意连这笔钱都不给我们,还强令我等去给户部道歉赔礼的话,我等岂非是颜面丢尽,钱地皆失,只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龙錾的话,令赵疤子为之语塞。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得恨恨一拳捶在大腿上,闷闷地蹲在地下。
“你且在这里等着,这事我再去与那刘荃交涉,这笔钱,老子虽是吃点亏,却总要弄到手的。”龙錾说完,再不看他,快步返身回到内房。
进得房来,龙錾复对气得浑身发抖的刘荃说道:“刘大人,我知你不易,但也请你考虑一下在下的难处啊。在下将去镇边城所驻守,修葺住处,招收兵马,支使粮秣军械,俱要从这笔银子中支出,实是万般不易。说实话,现在京城供应不足,物价腾贵,皇上这笔银钱,根本不敷使用。还请刘大人酌情少要,以解在下当务之急。”
龙錾说完这句,又故意叹气说道:“再说了,若真因这桩小事,闹弄得彼此不好看,只怕皇上那边也实难处置呢。到时真要追究下来,在下自是第一个受罚,但刘大人这边,只怕也难脱干系呀。”
听龙錾这番明里叫苦暗里威胁的话,刘荃知道,毕竟龙錾是皇上的亲随护卫,自已也确实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了。不然这件事情捅到上面去,虽说是现在的通行潜规则,但真要被皇上李自成拿了个典型,只怕自已也是有的受了。说不定,就此丢官,亦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轻咳一下,脸色故作缓和之色:“唉,其实吧,本官也不是喜欢刻意为难别人之辈,毕竟都是为大顺效力不是。只不过,方才你那位手下,实在是……”
龙錾摆了摆手,不想与他再这般拉扯下去,径直说道:“刘大人,此事算一场误会。龙某再退一步,就只拿一千八百两,另外这两百两银子归你,此事就此了结,刘大人以为如何。”
刘荃知道,龙錾这般表态,自已也确实难以再在他身上榨出更多的油水了,而自已也不可能为了这区区二百两银子,就真的与他闹翻,以致最后弄得官位与前程俱是不保,这却是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