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夏启之前自爆炸出的滚滚烟尘早已在渡劫的天地之威下消弭,此时劫云散去,四下一片清朗,但入眼可及之处,尽是满目疮痍。
庆阳城已经没有了,而且即使凭借楚门人仙境的手段,方圆二百余里内,也找不到一只活物。
除了晕过去的方芳纺。
楚门没有去发出什么弱小即是原罪的无病呻吟,也没有叹息伤感数十万人的灰飞烟灭,那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只看到自己入眼尽是谜团,所见皆是牢笼,游戏GM的深深恶意刻印进天地的每一处,深入骨髓。
“如果我中二一点,倒是可以在心底喊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楚门哂笑几声,自万丈高空一步踏出,转眼间便站在了晕厥的小姑娘身旁,一身粗布长衫垂落周身,盖住脚底踏着的布鞋。
袈裟装备在命运囚笼的网捕中被消融掉了,楚门只剩下这身在天山顺来的粗布衣服。
他当下的形象整体看过去,就是一名穿着粗布衣,留着长发,丰神俊朗的青年。
不像僧人,倒像是落难的王公贵族。
“醒来!”
楚门站在一旁,张口轻叱,无形的波动扫过昏睡的方芳纺,小姑娘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人仙拥有着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与凡人相比根本是两种生物,楚门的一步万丈、心灵复苏仅仅是冰山一角,他还有很多神奇的能力藏于胸中。
这些玄之又玄的能力来源于人仙的境界,来源于对天地规则的把控。
不可言,不可说,若强言强说,当曰道也。
方芳纺醒了,先是困惑,再是惊愕,最后是惶恐。
她没法不惶恐,因为入目所见整片天地都好像被暴怒的老牛胡乱犁过般触目惊心,这里一道沟,那里一道壑,乱得理不出头绪。
“果然把我忘了,也看不到我。”
楚门就站在方芳纺身前丈半处,但小姑娘根本看不到他,也忘了她为何来到这里。
这正是她惶恐的一大原因。
说到底,她才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罢了。
倘若楚门做的事对世界的影响相当大,而命运的编织又找不到可以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情况下,那么将会在被影响者的身上留下空白,最终令其完全遗忘。
方芳纺就是在脑海中留下了空白。
但若楚门做的事影响太大,那么在命运线变动的牵引下就会露出踪迹,引起天道GM和一些特殊的生灵或物品的注意,暂时丧失隐匿能力。
楚门从面板的反馈得知,这个根源算法是有其上限的,其上限取决于楚门对根源的理解和掌握。
理解和掌握,构成了算法,那得到的,则是单纯的果。
要是说得再玄乎点,这根源算法,就是直通大道本源的通天之梯,楚门攀登了一阶,所以有了收获。
但饶是以楚门天才的头脑,在打开面板上算法的底层看到那无尽的数据海洋后也表示被糊了一脸的懵逼。
这些都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