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哈哈哈!”月凌轩星眸内涌起暗色风暴,难以抑制的悲愤如同撩天火焰吞噬着一切,低低的笑声发抖,“原来不过是一场欺骗……竹叶青,月虺尊,联合起来欺骗我……”
让我去参加嘉年华……如今想来,是自己被对方玩弄于掌中,任由驱使的姿态还真是可笑啊,他所能预料到的波云诡谲、暗潮汹涌都不过是对方精心编造的谎言!
突兀的笑声易碎而悲切,窗外袭来的润泽凉意扑到面上,一时间让月凌辰怔住,起先的冷漠逐渐转化为惶然姿态,惊慌不定的颤声道:“哥哥……”
他这副模样自己从未见过,有些害怕的蜷缩住身体,却被对方牢牢的压住也无可奈何。
月凌轩见此情景,滔天悲愤被强硬压制下来,而银铠少女带着恐惧和担忧,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身体僵硬绷紧似是那拉直的丝弦,水银般耀眼的辉芒洒在她苍白如初雪的精致容颜,卷长的睫羽似绒羽那么柔软,此刻似蝶翼般微微颤动。
他自知是吓坏了她,将她拥入怀中,面部压在她的肩胛窝处,眸中若一池秋水般温柔,嗓音低沉而喑哑:“一切都是被算计的,月虺尊和竹叶青告知我说,你被他们抓走,我才迫不得已加入贵族旗帜,为他们做事……”
他苦笑的再度拥紧:“没想到你在高科技队,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差不点让我们错过。”
“……”月凌辰泪光簌簌,梨花凝玉般的面颊浸润泪水,“那么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暗月盟……”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月凌轩斟酌着话语,缓缓起身,弯腰将绒毯上的星月手链捡起,动作轻缓的给她戴上,目光无限爱怜缱绻,“三年前,你的身体状态很不好,我在古籍中偶然翻到甲虫王国的古老遗迹内有着神秘的力量,说不定会对你的病情有帮助。不过想要接触到皇室遗迹,只有成为世代守护它的圣殿骑士团,才可能会有机会……”
不过就算是圣殿骑士团也只是守护通道出口而已,没有任何骑士被批准进入……自己那时的所想终究还是太过天真。
“都怪哥哥……”月凌辰泪光氤氲的眸子如倒映漫天的银河繁星,一时间酸涩哽住咽喉,肺腑里伤痛欲绝的窒息,“暗月盟才被二叔夺走了,族人死了好多。”
“阿辰……”
她拼命的嚎啕大哭:“黄泉爷爷为了保护我也死在了他的噬月骑下……”
“啪!”
不合时宜的清脆响起似是触动沉寂已久的弦音,夜亦非保持着抱着什么的姿势立在半开的房门附近,冰冷而死寂的气氛陡然袭来,他的眸光惊惧惶恐的凝视着他们,面部惨白如凝聚的冰霜。
丝丝寒气从脚底传达到脑顶,就像置身在暗无天日的湖水,有海底动物的触须牢牢的捆住他,凉滑发腻,令他浑身不能动弹。凝玉色泽的昙花伴随着破碎的瓷盆落的无比凄惨的结局,狼狈的断了枝叶堆积在他的脚边。
“阿夜……”月凌轩顿时心脏沉落,似被无数淬毒的利剑穿透,彷徨不定的看向他,就连月凌辰都止住了哭声呆住了。
阿夜他还并未知道黄泉长老的死讯,而自己也一直在瞒着他。
“我的爷爷……”他的神色浑噩,似是沉浸在混沌之中,面色灰败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们,身体如同秋日枯黄薄脆的落叶般簌簌发抖,遗落在地上又被踩得粉碎。
初醒似的仓惶转身,踉跄的跑了出去,只余下心伤的二人,灯芒如月色薄露清辉,一时间室内死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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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浮云流动,单薄微卷的叶片在秋日凉意中簌簌摇晃,浅金的光束被枝叶切割,遗落一地的斑点光晕。
“所以说,奈奈怎么现在还不回来!”钢千翅无数次从坐在沙发上的赤焰七星身边逛过,继续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郁闷的情绪莫名在心中乱窜,似是杂乱的野草般抚平不去。
这个家伙,比赛结束都神秘兮兮的离开了,并婉拒了自己跟随的要求,这都下午了还没回来。在晚点,他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赤焰七星尴尬的笑着,实在忍受不住对方无数次晃来晃去的身影,腼腆的劝说道:“不如先休息会?”
钢千翅倒是采纳了他的意见,愤愤不平的坐在沙发上,将面前茶几上散发着袅袅茶烟的热茶一股脑的灌下,之后重重的放下瓷杯,在对方瞠目结舌的眼神中,才意识到腹腔中灼烧的疼痛感,刺激的他马上灌了凉水下腹才平息。
幸亏刚刚放凉了一段时间……
而这时候,谜倾白迈着轻缓闲适的步伐悠悠的走了进来,几乎是离弦之箭的速度,钢千翅立即冲过去不满的质问:“这儿是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谜倾白并未察觉到对方不快的神色,笑嘻嘻的继续道:“去见小妹妹。”
钢千翅双眸微眯,醋意横生,认真的歪头瞧着她,叉着腰,不快的神色通过炸开翻动的鞘翅都可以看得出来,揶揄的语调更是快的连珠弹炮:“呦,妹妹?男的女的,有我长得好看吗?”
“……?”谜倾白扯着僵硬的面颊,一本正经的道,“怎么,你喜欢?”
“……没。”钢千翅的神情有些扭曲,摆着臭脸越来越不爽,“所以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因为半决赛比赛结束,就把属于我的那部分奖金先给了孤儿院,那里的小妹妹们可懂事了。”
“哦”钢千翅面色好转,看向她的琥珀眸里藏着温柔的色泽,语调一如既往的呛人,没好气的道,“以后去的时候叫上我。”
谜倾白散漫的应和了下,转头视线掠过室内一圈,疑惑的发问:“铠甲神哪去了?”
钢千翅之前还随性不羁的神色蓦的暗沉,微微蹙眉,晦暗的光芒在眸中流传,担忧的道:“骑刃王俱乐部,以训练的名义在那发疯的挑战对手,不过不用太过担心,以他的实力鲜少有人能够打败他,他不过是一种变相的发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