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没走远,只离开公主府走了半条街。将管事重重丢在地上,恶狠狠的说:“我妹子呢!”
管事脑中已转了十几个念头,闻言问:“大爷,你妹子是谁。”
“我妹子在你们家!”十三瓮声瓮气道,“你们抢走了。不把妹子还我,我放火烧你们全家!”
“大爷休要冲动!”管事忙说,“你妹子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我妹子就是我妹子,不告诉你名字!”
管事顿时头疼:合着武艺高强之人都是傻子。不过这傻大个很好骗的样子。“大爷,敢问高姓大名?”
“我是如花。”
若不是被人抓住,管事非笑出声不可。这哪里是爷们的名字!“如花大爷,你且说说你妹子什么模样,我好想想她在哪儿。”
“我妹子可好看呢。会绣花儿,还会做饭。”十三只管装憨。
管事套了半日没套出半点消息来,反倒是十三恼了,一巴掌把他拍晕。
等管事悠悠醒转,身在一张冰凉凉硬邦邦的土炕上。他坐起身,只见此处是间破屋,窗户都是拿茅草堵的。桌上点着一支小蜡,旁边坐了个年轻姑娘正在擦长刀。管事吓得一哆嗦。那姑娘抬头过来,冷冰冰的说:“醒了是吧。”
管事赶紧爬起来:“是。额……如花大爷呢?”
姑娘道:“在厨房面壁思过。”
“哦。那……敢问姑娘,他妹子究竟是谁?”
姑娘一叹:“我也不知道。打从我捡到他他便此处寻妹子。他妹子必是让大户人家抓走的。”她冷哼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像你这样的狗腿子,已抓了好几个。”
管事打了个激灵:他如何从没听说过?乃小心翼翼赔笑道:“那些管事……后来?”
姑娘依然擦刀,随口道:“自然是将精肉片为羓子,肥肉煎油点灯。”
管事肚子里暗叫一声不好。这姑娘标标致致的,合着是绿林黑娘们。“姑奶奶,有事好商量!多少钱您说话。”
姑娘头也不抬道:“我们如花大哥的本事,多少钱弄不得。放回你去走漏半点风声,我们就得让翅子窑鹰爪孙给盯上。”
管事呆了呆,心知求饶无用,眼珠子转悠几下。
偏这会子有人推门而入,嚷嚷道:“五娘子五娘子!有大买卖做不做?”
那姑娘依然不抬头:“有大买卖四当家肯分给旁人?”
管事定睛一看,进来的这位身高七尺挂零,大冷天穿着单衣、衣上打着补丁。虎背熊腰,光着个脑袋没头发,手里拿着顶软帽。此人很不见外,拉把椅子坐下、往头上带帽子。屋中昏暗,管事费了些眼力才看出他脚底下却穿了双簇新的盘云皮靴。乃暗中猜度,此靴多半是他从旁人脚上夺来的。
便听四当家道:“说来也是咱们运气。这买卖本是人家的。那道姑有套做法的本事,偏没试过杀人!就跟客户说,师父寻她有急事,得过几个月才能回京。又介绍了她家师叔。她师叔的道行还不如她呢。旧年那个斗血魔的和尚还没走,做法比刀子更不安全。五娘子……”他伸出七根手指头,“可动心否?”
五娘子终于看了他一眼:“多少钱,直言。”
“七十两哎!”
五娘子登时丢下刀。想了想又说:“老道姑得多少。”
“原本是八十两。”
“鬼才信呢。原来少说是一百两。”
“人家给我们七十也不少了。”
“不做。”五娘子重新擦刀,“二手的买卖。”
那四当家过来苦口婆心劝了许久,五娘子神色稍稍松动。便听那四当家道:“要宰一个女人。”
五娘子皱眉:“如花大哥不杀女人。”
“你哄他是拐走他妹子的拐子。”
“我不哄骗他的。”
二人又拉扯许久,管事已浑身冷汗。只听四当家说:“目标是公主的小姑子,敢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