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于泽皓回应得这么干脆，顾嘉博进一步确认：“想好了，是女车手？还是女朋友？”　　　　这时候蒋成逸也回来了，随手把奖杯搁在一边。　　　　“什么女朋友？”他坐下来：“谁女朋友？”　　　　顾嘉博自己都没敢相信：“皓哥。”　　　　“什么？”蒋成逸很意外：“在哪里？”　　　　顾嘉博用眼神示意他，他抬头正好看到往休息室方向走的凌筱。　　　　“不是吧皓哥，你要对凌筱动手？人家才来几天啊？我们这黑车队也太不靠谱了吧。”话虽如此，蒋成逸声音里的兴奋已是按耐不住了。　　　　难得还有让于泽皓感兴趣的东西，赛车都做不到了，居然女人可以？　　　　顾嘉博看他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怎么，你这是要给皓哥出主意？”　　　　“出什么主意？”蒋成逸好笑：“皓哥什么没有？一个姑娘而已。”　　　　“追凌筱没那么容易。”顾嘉博不以为然：“你觉得她会抱着你送的限量版爱马仕欣喜若狂痛哭流涕吗？”　　　　“……也是。”蒋成逸想了想：“那她不是喜欢车吗？皓哥把她带去车库，任挑！欣喜若狂痛哭流涕吗？”　　　　“服了。我问你，送车跟送包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要是舍得把我的车送给哪个女人，那绝壁就是真爱了。”　　　　顾嘉博摇头：“凌筱这样的女人，不是用来收买的，是用来征服的。”　　　　“那更简单了。”蒋成逸不以为意：“皓哥在赛道上能把她碾成渣。”　　　　两道目光看向他，他迟疑地将双手护在胸前，嚅嗫道：“怎、怎么了？我没看轻她的意思，我也是皓哥碾过的渣啊……”　　　　那没出息的样子把于泽皓都逗笑了，他其实没想那么多，但听了这半天也觉得有点意思：“凌筱这样的女人，应该怎么征服？”　　　　“志趣，追求，共鸣。”顾嘉博想了想：“就算在赛道上征服她，靠的也不是速度。”　　　　蒋成逸张口结舌：“这年头追个女人已经这么复杂了？”　　　　“没有没有。”顾嘉博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大多数情况下，你的方法还是好用的。”　　　　“你也跟我一样的对吧？”　　　　“嗯嗯，当然，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干嘛要浪费精力？”　　　　“就是。”蒋成逸放下心来：“有钱有颜有体力，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啊。”　　　　顾嘉博笑：“所以趣味相投很重要。”　　　　“唉，用包就能解决的女人，多率真多可爱啊。”蒋成逸说着又想起什么：“我说，志趣追求共鸣这些个玩意，我们皓哥有吗？”　　　　两人一起去看于泽皓。　　　　于泽皓费力想了想……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东西？　　　　------------------　　　　第二天是珠海站正赛的第二回合。　　　　前一天晚上，PDM车队在酒店里开会，速来言辞精炼的陈文炜愣是逼逼了两个多小时，散会的时候要求所有人回房休息，确保第二天的比赛不要再出问题。　　　　凌筱没能带着小威尔尽地主之宜，早早就睡了，可一觉醒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头有点沉。　　　　这要命的天气。　　　　第二回合的杆位依旧是托马斯，作为嘉宾车手，为了给其他车手更多夺冠和拿到积分的机会，这一场他没有参加，提前离开了。　　　　这一回合的结果是威尔从准杆位发车，拿到了A组别冠军，蒋成逸和顾嘉博正常发挥，也顺利拿到了相应的积分，而凌筱在起跑没多久，车后轮毂出了问题，无奈退赛。　　　　赛车这件事，还真要看点运气。　　　　本来状态欠佳，她还想着要怎么集中精力跑完这十二圈，得，这下也不用想了，老天的礼物就一份，用完就没了。　　　　凌筱走回车房的时候，赛况正激烈，所有人都守着那一排屏幕紧张激动，只有于泽皓悠闲地站在门口，等着她。　　　　“你不看比赛，站在这儿干什么？”凌筱莫名奇妙。　　　　“等你。”　　　　“等我干什么？”　　　　“看你需要安慰的抱抱吗？”　　　　“不用了，谢谢。”凌筱忍着白眼从他身边走过去，语气冷淡：“你昨天给我拍手了吗？”　　　　于泽皓转过身，看着她走掉的背影，低声笑了。　　　　……　　　　比赛一结束，PDM家就收工返程了。　　　　车辆与配件的运输储存、赛前检查和赛后保养、种种繁琐的工作，统一由赛事主办方负责。对车队来说，参加卡雷拉杯那是相当的省心了。　　　　PDM的大巴满载而归，吵吵闹闹开了一路。　　　　回到市区，久未归家的人都在沿途陆续下了车，最后还剩下些无聊不想回家的。　　　　就比如蒋成逸，此时正在积极怂恿大家：“咱们去玩吧？现在才九点，回家干什么呀？写作业吗？”　　　　这一站成绩不错，陈文炜也很高兴：“不回家，我要喝酒。”他指着司机说：“去地下俱乐部。”　　　　其他人都没意见，只有凌筱举起手说：“你们玩吧，在前面的地铁站放我下就行了。”她这会儿有点头晕，直觉自己是不是要感冒了。　　　　“别啊筱姐姐，一起去嘛，可好玩了。”可可在后面拼命摇她的座椅背。　　　　“就是啊，一起去吧。”吴蕾和阿木也跟着劝。　　　　“拿了冠军，不用庆祝的吗？”蒋成逸不满：“筱姐姐，你得学会融入集体生活！”　　　　顾嘉博也附和着，对司机说：“不停不停，现在开始，谁都不准走，今晚喝够。”　　　　凌筱被可可摇得更晕了，PDM的大巴师傅估计也是个隐形赛车手，大力抡着粗壮的胳膊，没多久就把车开到了卡丁车俱乐部。　　　　车门一打开，凌筱简直就是被蒋成逸和顾嘉博左右提拎着下去的，一路拎进了俱乐部里，于泽皓手揣口袋，慢慢跟在后边。　　　　正值周末，俱乐部里纵情欢歌，一片火爆声色。　　　　DJ正卖力调动着人们的情绪，一堆人在震耳的音乐声里摇摆不停。凌筱的心脏瞬间被重低音支配，一下一下地敲击，感觉要裂开了。　　　　她在澳洲的几年，也曾过着飞扬的生活，和朋友们在酒吧里看球，在海里潜水冲浪，在雨中跟着喜欢的摇滚乐队竭力呐喊……眼前这集体放飞的场面，还真是久违了。　　　　好吧，既然都来了。　　　　顾嘉博推着她往前走：“我们的地儿，放开了玩！”　　　　俱乐部经理第一时间出来迎接，领着他们到台球区相对安静的位置落座。　　　　“想喝什么？”蒋成逸让人去拿酒水单，一边积极招呼她，生怕她玩不开。　　　　“都行吧，你们喝什么我喝什么。”　　　　“那科罗娜。”蒋成逸赶人去拿酒。　　　　陈文炜舒服地坐在沙发里，已经开始跟着音乐的节奏一摇一晃了，PDM三人组凑着头在翻酒水单，熟门熟路点了一堆小吃。　　　　顾嘉博看一眼远处的卡丁车场，问蒋成逸：“你知道圈速排位第一那个Tony是谁吗？”　　　　“不知道，谁啊？”　　　　“张强。”　　　　张强曾经是某家厂队的授薪车手，性格张扬跋扈，跟蒋成逸一向不对付。两人从车场斗到街头，每次见面必掐，后来张强因为恶意违规被禁赛一年，狭路相逢的机会倒是少了不少。　　　　“哈？”蒋成逸乐了：“这小子脑子有坑吧？没打听这是谁的场子吗？也敢来。”　　　　“怕就是打听了才来的吧。”顾嘉博瞥他：“结果一次没碰上你，硬是占了半年的榜位，心酸他想送个女朋友，死活送不出去。”　　　　蒋成逸压根不在意：“死衰仔，理他干嘛。”　　　　这类故事在玩车的圈子里并不少见，凌筱知道某些山道和郊区夜里都挺热闹的，但她从没去过，她只在赛道里玩。　　　　很快桌上就搁了两扎啤酒，蒋成逸打开一瓶递给她，顾嘉博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凌筱看一眼桌上，又看他们俩：“我怎么嗅到了一丝不怀好意呢？”　　　　“哪能啊。”蒋成逸嘿嘿狡辩：“这不是高兴么……”　　　　“这些喝不倒我。”凌筱说。　　　　蒋成逸和顾嘉博都愣了，他们本意也没什么，就是想顺便帮于泽皓试试凌筱，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挺乖一姑娘，居然是个玩惯的？　　　　“筱姐姐威武。”蒋成逸笑着提议：“那我们玩点什么？骰子行么？”　　　　“台球吧。”凌筱起身，拎起那瓶啤酒往台球桌走。　　　　蒋成逸和顾嘉博一起去看于泽皓，两人的眼神意味深长。于泽皓对顾嘉博抬了抬下巴，顾嘉博点头，起身跟了过去。　　　　凌筱喝了一口啤酒，看到顾嘉博走过来，问他：“你陪我？”　　　　“嗯，我陪。”顾嘉博笑。　　　　凌筱从旁边随手拿了支杆开球，其他人也都起身围过来看。　　　　玩的是九球，凌筱偏头看了看位置，上半身压着台面，搭在纤细手指上的球杆轻动，随着清脆的声响，一杆入袋。　　　　她的姿态娴熟又随意，显然不是生手。　　　　可可在旁边一脸仰慕地拍着手：“筱姐姐好厉害。”　　　　凌筱转到球台另一面，俯下身子，又入一球。　　　　台球区的灯光很亮，她身上还是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但俯身推杆的时候，胸前轮廓尽显，腰臀曲线毕现。　　　　坐在黑暗里的于泽皓默默看着她，不由地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穿着低胸晚礼服坐在车里，从他的角度看去，几乎能看到最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