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看着、想着、干着,这就是‘生命’。 “我们的存在,目的就是要使全人类的体能得到进一步重视,提高人类体能水平,提高对来自各方面挑战的应对能力,从而避免各种灾害的发生与发展。 “人类是脆弱的,因为人们承担不起太多的灾难,于是‘人类自身极限’的提高迫在眉睫。 “每个人都有着极限,而所谓‘人体条件的极限’就是‘人体承受各种打击的最大限度’,这种打击包括意外伤害、疲劳、饥饿、干渴、酷热、严寒、缺氧和疼痛等多种因素。 “探讨极限问题,就必须‘超越极限’;可是‘超越极限’就意味着‘死亡’,因此,人们只会去挑战极限,谁也不敢去超越人体的极限。” …… “我们做的事情是伟大的,我们将要通过‘基因改造’的方式来提升人类对来自各方面的挑战的应对能力,提高人类体能水平,从而避免各种灾害的发生与发展。 “我们也许不是第一个试图这样做的人了,但是别的人未曾做到我们现在做到的。 “我们不屑于‘挑战’,我们只要‘超越’。” 如果有可能的话,每个新成员都相信:“流”的初代成员们每每记起当初那个男人在台上的演讲,都一定会激动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至少他们是这样的。 一群人从密闭的盒子里蹦出来,脸上还带着异常的兴奋——这样的场景多少有点惊悚,但是好在公司的选址隐秘,并且科技水平相当到位,以至于连一只苍蝇不经允许,都必然飞不进公司的范围。 再说说“棺材”——那并不是普通的意义上的棺材,而是“流”的一个公司文化;几乎所有的成员都会休息在被戏称为“棺材”的休息舱中,呼吸着被特殊处理过的空气,那种空气能够让他们还在“改造”过程中的基因能够和原有的人类基因能够和睦共处、保持兼容,而不是趁他们睡眠、意志薄弱的时候,把他们突兀地变成了某种怪物。 “几乎”?是的,几乎。 那是因为并非每个成员都在“基因改造计划”完善之前,把自己变成个“实验体”——不过这也不能否认他们狂热的态度和对“基因改造计划”火热的心,因为他们并非是不愿意,而是不舍得——要是在之后这个理念得以完美实现,自己却失去了未来的“观光票”,那将是多么的令人扼腕叹息啊。 循坏播放的视频存在于“流”的每个角落,24小时不间断地播放着。 此刻的画面里,一头披肩铂金色头发、相貌冷淡完美的流,在初代成员们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下了台;他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又恰巧穿着黑色的风衣,愈发显得肩宽腰细,浑身带着自然而然的压迫感。 他常年的面无表情,和冷冷淡淡的下垂眼,在看向镜头的时候没有什么情绪,却又仿佛充满了情绪——对人类的怜悯,对生命的慈悲,对愚昧的宽容,对反抗者的不屑。 以及,总让人觉得他对这个世界感觉到无聊,但又未曾放弃他的拯救的微妙矛盾感。 不得不说,矛盾感让这个男人充满了魅力,也体现出了他无与伦比的优越。 ——那是他应得的。 流是“流”的创始人,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用行动而不是口号来支持“基因改造计划”的人之一;无疑,对“流”的成员来说,这个男人不是“人”,而是“神”。 在流领导下的“流”,日新月异地快速发展,以一种外界想象不到的迅猛速度疯狂地倾轧着已知的人类极限,并且得到了不俗的成果。 极其可惜的是,流不允许这些成果遍布外界,于是成员们自觉地保持了缄默,只为了某些特定的人群——某国的首脑或是世界杰出的人士——向他们施舍整个“流”的劳动结晶,并换得更加可观的研究经费。 视频上画面一转,从演讲会转到了专访。 “是的,给予人更美好的生命和改变人糟糕的命运都是充满了快感的事情,但是朋友们,我们在做的事是为所有人类造福的事,而我们需要的仅仅是更多的耐心。”流腰背挺直,沉静地注视着镜头说着,他十指相互叠合,瘦削的骨节分明,“未到时机的暴露将会让革ming的萌芽被愚昧者掐断——而我们都不愿意日后留下这样的唏嘘。 “耐心点,朋友们,我们都在下一盘大棋,而你们好好看着,我们快要赢了。” 视频结束了,五分钟后才是重播。 画面黑暗下来,但是新成员们依然静静坐着,没有一个人离开现场。 他们像是陷入了一个梦,一个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的梦。 新成员们望着显示屏,纷纷露出了迷幻的表情。 不屑于‘挑战’,他们只要‘超越’。 超越人体极限,把人变成神话中的长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