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次子志远则沉静内敛许多,他中等个头,梳着整齐的中分,眉宇间和他父亲很像。他在家族企业申新地产公司任职,为了工作方便,前段日子干脆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里。
两兄弟平时交流不多,对于这位不务正业的大哥,志远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的……
林明贤端起酒杯笑道:“来,咱爷几个难得聚在一起,先干一杯!”
碰完杯爷仨边吃边聊,林父把少文回国的好消息告诉了兄弟二人。志远听闻很是高兴,俊业虽然表面上也高兴,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几杯酒下肚后,林明贤已有些微醺,他看了看俊业,皱着眉头道:“人常言三十而立,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整日不务正业,和一群猪朋狗友在外瞎混,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
俊业垂下头一脸心虚。
顿了顿林明贤又道:“从明日起,你必须和你二弟一样每天去地产公司上班。”
俊业听完微微一愣,抬头瞥向父亲。
林明贤郑重其事道:“我决定把申新地产交由你打理。”
“您......您说什么?”俊业呆住了,一脸震惊。和他对坐着的志远心头也是一惊!
林明贤看了看他们,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你们两兄弟要齐心合力,申新的发展就靠你们了!我老了,该退休了。”
......
“杰克逊总统号”邮轮已在海面上航行了十几天,这天中午少文看完《白鲸》,打算还给那位德国大叔,他在图书室找了一圈没见着乔纳斯。
傍晚时分又出去找了一圈,最后在顶层甲板上看到了他,少文如释重负地走过去,那位德国大叔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他,便笑了。
少文也笑了,边走边说:“总算找到你了,乔纳斯先生!”
“书看完了?”见他手里拿着本书,乔纳斯问。
“是啊。”说着将书递给了他。两人并肩而立,倚着栏杆望向远处。
“看完有什么感想?”乔纳斯目视着远方,脸上依旧挂着那招牌式的微笑。
少文叹了口气道:“这是个悲剧,看得人心情也有些压抑!”
顿了顿又说:“我觉得亚哈船长比白鲸更为残忍、更为邪恶!他的所作所为毫无道德底线,自私任性,才酿成了悲剧的发生。”
乔纳斯笑道:“的确是个悲剧,最终亚哈和莫比·迪克同归于尽了,人类和自然谁也无法征服谁。不过船长不畏强者、坚强不屈的精神还是值得称赞的!”
少文笑了笑说:“你比我理解得更为透彻和理智。”
乔纳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脸说:“这本书里夹着的那张照片,你应该看过了吧?”
少文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的,看过了。”
“我借给你时把这事忘了,过后才想起。”
少文缓缓道:“那张照片应该是您年轻时候照的吧?”
“对!”乔纳斯笑道,“看来我这些年变化不大,那是我第一次到中国......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一脸诚恳地问:“你到上海以后,能帮我寻找一下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吗?”
“她叫什么名字?”
“董小婉。”他一字一顿地说。
“她是您的?”
“是我一位故友,她家以前在法国公园那块,家里以前是开钱庄的,也算沪上的名门望族,只不过多年没有联络,不知道她家还在不在那儿?”
“您去南京也要路过上海啊,何不亲自去探访一下呢?”少文有些不解地问。
“唔,我们毕竟有22年没联络过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搬家?而且南京那边许多事情急等着我去处理......”
“哦,行,那我帮你打探一下!”少文爽快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