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绑匪见势不妙,挥着手枪一个箭步冲向林明贤,截了他的退路!
旁边的俊业眼疾手快,一把将父亲推开,绑匪恶狠狠地扑向了他,用一只手臂死死卡住了俊业的脖子,另一只手拿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把枪放下,退后!不然老子崩了他!”绑匪面目狰狞地咆哮道。
林明贤不敢激怒他,急令那群人放下枪后退……
俊业被绑匪挟持着上了车,前排一扇车窗缓缓摇下,探出一只得意洋洋的脑袋:“林老板放心,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下令公子,若想让他活命,千万别跟过来!”
伴着一声尖锐刺耳的汽笛声,汽车“嗖”的一下从众人眼前驶过,卷起漫天的尘土......
回到林公馆,林明贤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不是说了不要轻举妄动的嘛!”
此时志远呆坐在沙发上埋着头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别再责怪志远了,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啊,绑匪既然说了放俊业回来,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林太太忍不住插嘴。
林明贤叹了口气:“这些人说的话怎能当真呢,我担心他们会因此报复俊业!”
整个下午他都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双手背在身后在客厅来回踱步,胸口像积了块巨石,堵得透不过气来!
墙上的西洋挂钟“铛——铛——铛”再一次响起,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沉重而凄冷,像一道道催命符般敲打着他的心!
一家人正一筹莫展,唉声叹气之际,隐约听到一阵咻咻的喘息声,霎那间传来了更清晰而急促的脚步声。
林明贤回过头一看,是俊业!
他大喜过望快步迎了上去,眨眼间笑容就僵住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俊业面色很是苍白,额上沁出大颗的汗珠,在林家管事陈福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向自己走来,他左臂缠裹着一块白纱布,右手环着左臂吃力地捂住伤口,鲜血染在那白纱布上像朵绽开的血花,一道刺目的殷红顺着手臂缓缓滑落到指尖,“啪嗒啪嗒”滴到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快,快送往医院!”林明贤急忙大呼。
林太太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一众佣人将俊业搀上了汽车.......
翌日上午,晴空万里,坐落于金神父路的广慈医院里,仁爱会的修女们正神色匆匆地端着药瓶、器械之类,穿梭在走道与病房之间。
林俊业闭着眼睛半躺着,在三楼最里侧的头等病房里输液,直到护士过来拔针,他方才惊醒。
床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俊业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看着眼前这位蓄着板寸头、八字须,略显苍悴的男子说:“爸,您什么时候来的?”
“哦,刚到一会儿,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林父一脸慈爱地问。
“好多了。”俊业轻吐出三个字来。
“那就好,我瞧着你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林父将一只手搭在了儿子的手背上,语气很轻柔:“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
看着与平时判若两人的父亲,俊业怔忡住了......
“咚咚咚”忽然传来三下清脆的敲门声,父子俩别过脸同时望向门。
“进来”林明贤道。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着酒红色丝绒刺绣旗袍的女人。这女人虽人到中年,身上却带有一种高贵妩媚的气质,乌黑的秀发齐落落地梳在脑后,简单地挽了个发髻,白晰秀丽的面庞上没有化妆,单只涂了层口红。她纤细的腰肢在旗袍的裹映下曼妙有致,依然风韵犹存。
此刻她右手提着饭盒,一双细长的吊稍眼顾盼流转,轻移着莲步朝床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