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贤将信笺递了过去:“你快看看,这是俊业的笔迹嘛?”
志远看完信吃了一惊:“不错,是大哥的笔迹!”
接着又问:“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巡捕房?”
林铭贤沉吟片刻,说:“不,不要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他将一张写好的支票递给志远:“去银行取两百根大黄鱼,分装在两个箱子里。”
......
此时大洋彼岸的纽约港,一艘插着星条旗的豪华邮轮“杰克逊总统号”正缓缓起航,扑向了无边无际的大西洋,这艘邮轮的目的地是号称“东方巴黎”的魔都。
邮轮上大多是金发碧眼的欧美人,也有少数亚洲留学生。
这天夜幕降临后,二等舱里少文正在整理床铺,睡在下铺的一名青年男子道:“嗳,今儿晚上开化妆舞会,你去么?”
少文笑了笑说:“我又不会跳,去那里做什么?还不如躺床上看书。”
“就因为不会才更要去呀,咱这喝过几年洋墨水的人连华尔兹都不会跳,说出去别人还不得笑话啊?”
“呵呵,哪那么多事啊。”他边盯着书看,边心不在焉地说。
“嗳呀,别看了!你陪我去一趟吧,快开始了!”徐子昂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
“嘿!”少文白了他一眼哭笑不得:“你徐子昂先生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去呀?”
“人家没去过这种场合,有点,有点不好意思.......”
看他略为腼腆害羞的样子,少文叹了口气,和他一径来到了舞厅。
参加舞会的人特别多,挨挨挤挤的,台上正上演莎士比亚的经典戏剧《仲夏夜之梦》。
舞台上,荷米亚的父亲面对女儿的忤逆暴怒地要用雅典的古律法处死她……
荷米亚正瑟瑟发抖时莱赛德上场了。
莱赛德:“Sweet Hermia,my love,what’s g? Let me wipe your heart-breaking tears!”(甜美的荷米亚,我的爱人,怎么回事?让我擦掉你那心碎的眼泪!)
荷米亚:“My father said that unless l marry Demetrius, or he’ll be put me to death,what I do?”(我爸爸说,除非我嫁给狄米崔斯,否则他将处死我,我该怎么办?)
.......
众人都凝神静气的看着,这其中也包括少文旁边那位穿着红色闪光缎子晚礼服的年轻女子,这女孩子梳着一头欧式宫廷风卷发,和他们俩年纪相仿,应该也是这批留学生中的一员。
刚开始徐子昂的眼睛只是盯着舞台,可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便停在了那位红衣少女身上,视线再也没有移开过,好在那位少女看得很投入,倒没感觉出什么异样……
戏剧表演部分结束后,舞会拉开了帷幕,灯光暗了下来,一曲蓝色多瑙河的美妙旋律缓缓响起。
绅士们向女士们行了个屈膝礼后,便拉着她们纷纷走向舞池,男男女女勾肩搭臂地在闪烁的霓虹灯下跳起了华尔兹......
少文和徐子昂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默默观赏,似乎和这浓郁暧昧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位红衣女子,如今正被一位穿着白色西装、戴着副近视眼镜年轻男子揽着,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跌宕起伏的音乐将舞会气氛推到了高潮,一些情侣们开始喁喁细语、耳鬓厮磨起来。
两曲华尔兹轻舞曲终了,一曲欢快悠扬的爵士乐骤然响起。
大家正跳着,忽然间一道刺耳的怪腔传入耳畔!
“他妈的!你踩到我的脚了大烟鬼!”一个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欧洲男子正揪住一个亚洲小伙的衣领怒吼。
人群中一片混乱,大家纷纷顿住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