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讽言云云。
羌离并未拦着他们,纵着他们说了个痛快。
下朝后,他道自己困乏,欲午憩一阵,将宫人们都支出去在殿外守着。
而他则锁上了房门,走到书柜前转动了机关,兀自下了那个地下密道。
此地的血腥气,比上次寇夫人来的时候更重了些。
羌离并未燃灯,只等到了地底殿宇之后,才将烛火燃起。
地底殿宇的墙上,有一蓬头垢面的男子被用铁链拴住了双脚,精神有些恍惚的坐在原地。
他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窒息。
可羌离却不嫌弃,他走到男子身旁,拨开他缭乱的头发,凝望着他的眼。
只等他将蓬松的头发拨开后,才看得清那人的真面貌。
面前这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落魄男子,正是当日凭空消失了的江慕白!
他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眼皮微微抬起,用余光看着羌离,似笑,也似在哭。
羌离欢愉笑着,“帝君,您方才听见了吗?”
他抬首一指地室之顶,那上头立着一个用纯铁打造而成的扩音铁器。它的另一头,连接的是烛阴殿的正殿。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羌离在上朝的时候,那个类似于扩音喇叭的东西可以将朝堂上的声音放大,等于是在给江慕白现场直播。但是江慕白无论在地底下怎么喊叫,上面都是听不见的。
“您的那些大臣们,都在数落您的不是呢?您这个帝君当的,未免有些失败了。”
江慕白灰头土脸的模样全然不见昔日的意气风发,他用近乎怜悯的语气向羌离低声呢喃道:“杀了我”
“帝君您说什么?”羌离摇了摇头,口中轻啧两声道:“杀了您?我为何要杀了您?我有多爱您,您不知道吗?”
他凑到江慕白面前,压低了声音道:“是您说过的。您多想寻一个没人认识,没人打扰咱们的地界,与我长相厮守?如今您的愿望我替您达成了,您不开心吗?”
见江慕白毫无反应,羌离用力撕扯着他的头发,忽而情绪失控般冲江慕白怒吼道:“我让你笑!我让你笑啊!你为什么不笑!”吼完了这两句,他却自顾笑得疯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后退了两步,眸中满是欢愉的欣喜打量着江慕白。像是看着一件自己亲手制造的艺术品,心底有说不出的满足感,“这一刻,你终于属于我了。真真正正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走到一旁的桌案前,从锦绣繁花的屉子里头取出了天香和地龙两味止血良药,涂抹在江慕白身上的伤口处。
江慕白微微蹙眉,忍着伤处的蛰痛,“你要将孤幽禁到何时?”
羌离笑,“帝君在这地界好生待着,您累了,该歇一歇了。您的前朝国事,由我替您把持着。您知道的,论其治国才干,您比不过我。幽都落在我手中,自当替你江家周全所有。您放心,我会一直,一直,守护着您。不让任何人伤害您。”